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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猜测:“是和新加坡吧?”
“不可能,新加坡多小呵,是澳大利亚还差不多。”
“唉,合资是什么?”又有人提出了问题。
“瞎问什么?合资都不懂?”
“你懂?我看你也不懂!我看还得问人家张工去。”几个小伙子在争执着。
“合资”这个新名词成了地质队的议论中心,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让大家体会到了什么是改革开放。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全国到处都是新气象,地质队也不例外,人们都在为国家走上正确的道路欢欣鼓舞,人们都在意气风发地发挥着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单位还是个人,都在为能够达到的理想目标而尽力地努力奋斗着。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近处是迎风招展的红旗,地质队展现出多年未曾出现过的热闹景象。张灯结彩,喇叭高鸣,宣传展板布置得五颜六色、图文并茂。人们进进出出忙来忙去,有抬桌子搬椅子的,有端盘子洗茶杯的,有帮着洗菜切肉的,因为外商今天要到队上来实地考察。这对于地质队来说,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今天是全队上下总动员。凡是在职的,几乎人人都分配了任务。其实今天是星期天,除了有事情干的,不少家属和退休的人都出去买东西,或者到河边去钓鱼。张文光早几年就不再被反聘了,今天他领着两个孩子在河边玩耍。小的是孙子,大的是外孙子。他问外孙子:“你哥上哪儿玩儿去了?”外孙子回答说:“我妈领着我哥上坟去了。”听孩子这么一说,他有些后悔,觉得不该问。不过他又觉得有一种莫大的安慰感,他觉得他的闺女是好样的,难为她把这些事情都记着,他现在屋子里挂着的那张加有秀子抱着百天的富国的全家福照片,就是秀如在三年前专门让照相馆加工制作的。
从局里来的小车队驶进了地质队的院子。现在不像从前了,秦岭下面打通了隧道,高速公路拉近了漫长的距离,道路也宽阔平整,早晨起个早,从局里出发,不到中午就能到达队部。局领导和外商都先后下了车。杨义他们迎了上去。大家相互握手、问候,然后是按照预先安排好的程序进行欢迎仪式,由各方面的代表人物轮流讲了话,再然后就是参观、交谈,最后是进行宴请。为了提高宴会的档次和水平,队里专门从县迎宾馆请来了一级厨师,在会议室里摆了三桌丰盛的美酒佳肴,准备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在这以前,有一辆车的客人说是有些劳累,没下车就先行到县迎宾馆就餐、休息了。
席间,外商的一个代表和局长私下交谈了几句,局长先是点头,后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他要杨义马上派人去请张文光总工,杨义派去了一个小伙子。该代表又向外商的领队汇报,领队也大吃一惊,但随之是兴奋。这个领队有些按捺不住,他干脆用很不流利的中文直接问局长;“他—在—这里—吗?”局长说:“在,在。已经去请了。”局长觉得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怎么事先就没了解好呢?看来人家不但有准备,而且还预先定好了谈判对像。他觉得对方是在搞突然袭击,这是不诚心、不礼貌的额外要求,在他的大脑里已经产生了这次谈判可能要被动的概念。但是,他仍然满腔热情地招呼着对方的每一个人,向他们敬酒。可是,他并不知道派去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张文光。那个小伙子先到了张文光的家,没有;又在家属院里打听,没有;又返回来在办公室里见人就问,结果是谁也不知道。最后他跑去问传达室,传达室里的人说:“可能到河边了吧?看见他领着两个孩子往那边去了。”他们用手向河边那个方向指着。还真是说对了。此时的张文光正领着他的两个隔辈人在河边上吟诗作乐呢:“黄花香飘千里外,绿浪响处一人家;借问农伯走何往?肩挑春风撒天涯。”张文光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着手势,好像是在给孩子们讲课一般。那个已经为到处寻找他跑得满身大汗的小伙子在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之后终于发现了他,于是远远地就高声喊叫起来:“张总!杨队长叫你快回去,外商点名要和你谈判!”张文光有些不信,他回答道:“不可能呀!”小伙子急了:“怎么不可能?您看我跑的这一身汗!我都找您半天了!赶快回去吧!”
于是张总回来了。但他先被两个人安排去理发、换衣服。这是局长后来又专门下达的指示。张总还真没有一件体面的衣服。办公室主任又去问杨义:“怎么办?他连身体面的新衣服都没有!”杨义说:“领到我家去,让我妈想办法。”外商领队让他的代表问为什么还没到?办公室主任推说刚刚出差回来,正在路上呢。就在宴会已近尾声的时候,张文光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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