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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可笑。大师兄刚回来,说不定还受了伤,此刻不在禅房还能在哪儿?弟子支支吾吾却不答话,见常胤要去掌门禅房,索性横身拦道:“长老!去不得。”
常胤听了顿觉蹊跷,他忽然觉察到蜀山笼罩着一种异样的气氛。仗剑警戒的弟子随处可见,接应的弟子在提及掌门时神情古怪,还有正当晚课却空无一人的中庭。他追问留守的弟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弟子起初不肯说,被逼得急了脱口而出:“掌门他、他是跟魔尊重楼一块儿回来的。”
常胤不知道,弟子说的依然不是全部的事实。
事实上,徐长卿是被重楼抱回蜀山的。
蜀山弟子乍见自家掌门血透重衣、被魔尊抱在怀里时的震撼,不亚于遭逢渡劫天雷。众人慌乱不知所措,纷纷转头望向律德长老,然而似乎连律德长老也愕然了,竟任由重楼长驱直入走进掌门禅房。
“本座要替徐长卿疗伤,你们都滚远些。”
常胤听了弟子的转述,不由额角青筋绽起:“那个魔头根本不安好心,你们怎么可以把大师兄交给他?!糊涂!”他推开弟子,离弦之箭般朝徐长卿的卧房掠去。掌门禅房门户紧闭,里头若有似无地透出人声,常胤听见一个声音冷峭地道:“真心要谢,就跟我回魔界。”
常胤身子一颤,忍无可忍推门而入。
门敞了道缝,一团火焰的气息袭面而来,似硫磺,又似硝石,炽烈得直要灼伤人的肌肤。常胤猝不及防避退几步,等气息散去,便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禅房里没有掌灯,薄暮中影影绰绰可见一人一魔相对而坐在禅床上,血的铁锈味来自团在床脚的一堆衣物。常胤等不及冲进去,急道:“大师兄!”
话音未落,一股狂飙打横撞在他胸口,将他撞飞出去。常胤在空中咯了一口血,听见一声怒不可遏的低斥:“滚开!”
胸口热辣辣的痛让常胤趴伏在地,几乎窒息。他重重喘息着,瞪住霸占了师兄禅床的魔尊。视野里大师兄似乎挣动着想要起身,却被魔尊一手按了回去。“不要动。”重楼说。口气一如既往的不耐烦,然而不耐烦里破天荒地透着关切。
常胤一阵慌乱,越慌心口越痛得站不起来。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房里的一事一物清晰可辨。他看见大师兄赤着上身,手掌与魔尊交抵,散发着火焰气息的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大师兄白森森的指骨周围正有暗青筋络与血肉藤蔓攀绕般滋生出来。
常胤预料到徐长卿可能受伤。他只是没想到,大师兄伤得这么重,还是连蜀山道术也无能为力的重伤。回想自己刻苦修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有能力保护大师兄,目睹徐长卿重伤的一刻,常胤觉得连他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他怀着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看着徐长卿因血脉重生的痛楚咬白了下唇,看着重楼将痛晕过去的大师兄狠狠揽进怀里,千言万语喧腾在心底抑压作攥紧拳头的一记无声。
——大师兄,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强大到足以护住你?
——我终日求道,却直到今日才明白:原来我心中的道,就是你。
——大师兄,大师兄。。。。。。
常胤深吸一口气,强烈的渴望仿若红莲孽火星星点点蔓延,回荡在胸臆间:大师兄,我要护住你。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才是真正可以保护你的人!
常胤不知道自己的心声是否冲口而出,他不甘地伏在地下喘息,忽见重楼回身冷冷睨了他一眼。
带着洞察一切的厉冽。
重楼记得这个人类。
蛰伏魔界期间,他透过水镜不止一次看见这个小道士出入徐长卿的禅房,在里头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两三回下来,重楼明白了,激怒之余禁不住冷笑:“痴心妄想”。
蜀山打从存世之日起,就与魔界并立有如冰火两极。历代魔尊不乏野心勃勃意欲侵攻其余五界的好战之辈,蜀山也常有修仙不成反入魔的离经叛道之徒,但不知为什么人魔两界的枭獍祸心总在蜀山或魔界的阻挠下屡屡功败垂成,似乎冥冥中一切自有法度,六界运数并不容任何人,哪怕是魔界至尊胡来。
重楼对人界毫无兴趣。
即便对蜀山,他的目光也仅仅流连于掌门禅房和徐长卿最常逗留的藏经阁。禅房里的气象与现任蜀山掌门是一路,静水深流不惹尘埃。重楼原预备着会看到些许女娲后人的蛛丝马迹,然而细看下来并没有,藏经阁里留有徐长卿灵气的也尽是些经书道卷,种种迹象似乎暗示着蜀山掌门已然忘情。
细想起来,正是那股子道法庄严、枯木寒岩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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