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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道:“小朋友,我这鱼儿想卖时,一文两丈,白送也成;不想卖时,你便有明珠万斛,我也不卖。”那小童瞪眼不解,池羡鱼笑道:“瞧你这身打扮,想必是读书人家的孩儿,我且出个对子考你一考,若能答得上来,我就把鱼送你,答不上来时,嘿嘿,那便怪不得我了。”那小童展颜笑道:“对对子呀,我最拿手了,你只管说。”
池羡鱼心道:“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老夫的对子岂是你对得上来的?”略一沉吟,笑道:“前两日天气窒闷,我经过河边,瞧见一尾鲤鱼出水透气,不想岸边李子树上果子落水,正巧打在鲤鱼头上,小娃娃,我就以此为题,说个上联,叫做:‘李打鲤,鲤沉底,鲤沉李浮。”,贾秀才击掌笑道:“这个上联妙得紧,就只怕太难了些。”
那小童心道:“这对子与鲤鱼相关,合情合景,李鲤谐音,忒不好对。”小眉头蹙起,看向屋角,只见屋角搁了盆秋葵,作为点缀,一只蜜蜂被雨困在屋内,绕着秋葵飞舞,忽地一阵疾风裹雨扑进屋来,蜜蜂被风一吹,顿时扑在地上。小童眼神一亮,脱口便道:“风吹蜂,蜂扑地,风息蜂飞。”话音未落,那阵风正巧过去,蜜蜂嗡的一声又飞起来。池羡鱼一愕,拍手赞道:“妙对,妙对。”他为人豁达,认赌服输,正要递上鲤鱼,却听白不吃道:“慢来!”池羡鱼诧道:“白老二,你有何话说?”白不吃道:‘她老大,关洛四杰纵横一世,怎能被一个小孩儿折了威风。”贾秀才打个哈哈,懒声道:“白老二说得是。”金翠羽虽不说话,眼中也有赞同之意。池羡鱼寻思道:“三位弟妹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我若拱手奉上鲤鱼,他们定然脸上无光。”便道:“好,你说如何?”
白不吃道:“咱是生意人,不及老大、老四儒雅多才,不过既是比文,我便考考这小孩儿的算术。”池羡鱼忖道:“二弟分明故意刁难,这小孩儿虽侥幸对上对子,但终究年纪幼小,你理财有方,算计精到,说起算术,怎能和你相比?”但碍于情分,不便明说,却听那小童嘻嘻笑道:“好啊,你说题目。”白不吃瞧他气定神闲,心尖上有些发痒,清了清嗓子,方道:“今有活鲤鱼七斤,草鱼二斤,总价四百二十六文钱
……”贾秀才插口道:“几斤鱼罢了,哪有这么贵?”白不吃哼道:“你懂个屁,物以稀为贵,如今河上打不着鱼,自然行情见涨了。咳,闲话不说,假令现今又打了鲤鱼三斤,草鱼四斤,共价钱二百八十文,且问,鲤鱼、草鱼每斤各要多少价钱?”他一气说完,随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瞅着那小童,肥脸上颇有得色。
那小童淡淡笑了笑,道:“这是‘直减’之法,有什么难得。”白不吃脸色陡变,手里茶盅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小童取了一把竹筷,当作算筹左右一排,道:“右鲤鱼,左草鱼,右行的七遍乘左行,然后连减右行三次,得草鱼每斤三十一文,代人右行.由此可得鲤鱼每斤五十二文。”白不吃张着大嘴,瞧他算完,口水不知不觉从大嘴里流出来。池羡鱼既惊且喜,笑道:“好个聪俊的娃儿。不知谁做了你的爹娘,真真羡杀旁人。”白不吃抹了一把口水,怒道:“不算,不算,重新来过。”金翠羽笑道:“白二哥,你遇上行家了,有道是,生手遇行家,千万莫惹他,丢脸丢一回也就够了。”白不吃瞪圆小眼,嚷道:“金老四,你这是什么屁话?”金翠羽笑道:“还是让他听我弹上一手,猜猜什么曲目。”那小童连过两关,眉飞色舞,只笑道:“请,请。”
金翠羽心头打鼓:“这小娃儿莫不是还通音律?”勉强笑笑,怀抱昆琶,危襟正坐,拨弦试音。那小童闭上双眼,摇头赞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婶婶真是个中里手呀。”金翠羽被这小娃娃一夸,心花怒放,掩口笑道:“你这娃儿,小小年纪就这么嘴甜舌滑,长大了岂不要诓死人么?”贾秀才冷笑道:“臭美什么?小娃儿乳臭未干,他的话也能当真?”
金翠羽恨恨瞪他一眼,咬牙暗骂:“这呆子真个不解风情。”整整容色,拨动琶弦,但听初韵舒缓,清高雅旷,众人如处山限水畔,眼前仿佛矮山陌远,细水流长;忽而弦音又矮,呢呢啾啾,起伏难定,似空山人语,遥相问答,似喜还乐,怡然自得。正当众人渐人忘情之境,金翠羽摘下银簪,指如轮转,破空一划,琵琶声铮然拔起,变得激烈轩昂,如壮士拔剑,将军披甲,万蹄杂沓,山呼海应般扑面而来,霎时间,众人如处铁血战场,四面风声萧萧,刀枪齐鸣,一起一落,撼人魂魄。不料弹到至为高昂处,弦声忽又低沉,如江水呜咽,败马哀鸣,远方夕阳斜堕,天地如血,于肃杀之中更添凄凉,这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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