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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要画的是一个女人。”皇甫瑄说道:“我虽然从小就生活在她身边,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毛病,不怎么认人,所以对她五官的印象很是模糊。我只记得她的嗓音很是优美,丽姬不撒娇耍泼的时候,声音有七分像她。”
华如意怔住,“莫非……她是殿下心爱的女人?”
皇甫瑄看她面露怅然之色,不禁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乱想什么呢?若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岂会不记得她的长相?她是骑鹤殿的前任主人。我这么说,你明白那人是谁了吧?”
华如意恍然大悟。“是那位已经去世的皇妃?”
“对,她的本名叫魏玉川,论及血缘,她还是我的姨妈,是三弟的亲娘。”
华如意每次看到皇甫贞,都觉得他是个意气风发的皇子,听说他掌管兵部,就料定他必定是个很得宠的皇子,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皇甫贞竟然有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亲娘?
“魏妃为什么会住进骑鹤殿?”她站在骑鹤殿门前,看着那依旧满目萧然的景色,想着此刻坐在宫内饮泣的惠贵妃,不由得心生感慨。
“魏妃一度很得父皇宠爱,是宫内第一美人。你看现在人人都说惠贵妃最美,但见过魏妃风华绝代的人都说,惠贵妃的美色不及魏妃的一半。”
华如意惊诧道:“呀,那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殿下……一点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不记得。”皇甫瑄说道:“我一出生就已被立为太子,长住青龙院,而她住在长生殿,两边相距不远,经常走动。三弟小我几岁,但和我感情最好,所以下学后也常在一起读书写文。魏妃对我也很好,每次我去都盛情款待……那个女人,我记得她的性子很温柔,弹得一手好琴。”
“那她……”
“后来她疯了。”
“啊?”
皇甫瑄沉声道:“三弟十岁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宫里传出消息,说魏妃疯了,我曾想去探望,但母后说她已是不祥之人,不许我靠近。很快她就住进了骑鹤殿,当然,也失了宠。好在父皇惦念旧情,对三弟还很器重,母后将三弟留在身边和我一同抚育,三弟和我自然也就更亲近了。”
华如意低喃道:“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疯掉?三皇子知道原因吗?”
“我从没问过他,他也从不提及他的亲娘。但宫里一直有传闻说魏妃入宫前另有情郎,入宫之后心中愁苦,积郁成疾,最终疯掉。若真是如此,也难怪父皇母后对此事讳莫如深。而三弟,我不知他记得多少,是否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这总是他的隐痛,还是不提为好。”
“那殿下现在让我画她的画像,是因为……”
“我怀疑近日皇城内外的种种异动,都和魏妃身故有关。”皇甫瑄幽幽一笑,“你知道魏妃入宫前的情郎是谁?”
“谁?”
“就是现在京城内外惹起风波不断的武伯侯。”
两人说话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宫女被人领着走到皇甫瑄面前,拜倒行礼。“参见殿下。”
皇甫瑄垂着眼皮看她,“你就是长生殿原来的掌事宫女?”
那宫女也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抬起头微微一笑。“殿下儿时很喜欢到长生殿看月亮,常背苏轼的‘水调歌头’,还教过奴婢几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皇甫瑄接过话来,微微一笑,“我记得了,以前魏妃叫你青柳。”
“是的,殿下。”
“这位华姑娘,是我请入宫里帮魏妃画像的。”皇甫瑄一指华如意,“魏妃去世之后,宫内宗庙一直没有摆放过她的灵位,好歹她也是三皇子的生母,我想总该为她安排一个位置才好。但是灵位之后的画像总不能空着,她人已故去,只有麻顶你老人家帮我回忆一下她的容貌了。”
青柳听着,不觉流下眼泪,连连叩首道:“殿下,都说您仁义,难为魏妃故去这么多年,您还为三皇子惦记着。您放心,奴婢一定帮华姑娘把这幅画像完成。”
“这件事得暂时保密,我不想母后知道了生气,明白吗?”皇甫瑄嘱咐道。
“是,奴婢知道。”
皇甫瑄在华如意耳边小声说:“不要问她太多事情,晚上我再来看你。”
华如意被安排住在东岳皇宫的藏书楼。
这里是皇宫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只有几间小房子和两名值守的宫女。
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的画师,那两名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