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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一把柴,百姓点灯他吹一口气,全没有正义感是非观的货色,首先在形象上就锉三分——一个公安局长,不要说非得长得威风凛凛、玉洁松贞,或者看上去就光明磊落、至大至刚,但至少不能像马局长一样。
辞了马局长,左处长带上两名干警直奔三名下岗工人所在的安宁试验设备厂,工人们的宿舍就在设备厂内,但见厂房破烂不堪,满目凄凉。厂房有窗子,但没有玻璃,空洞表明玻璃的存在已属过去。所有的厂房灰不溜秋的,好像多年没有见过阳光,又好像刚刚发过一场大火,熏成了这样。大门紧锁着,一把大锁锈迹斑斑。顺着墙根走,便有走向墓地的感觉。宿舍区倒有人,不过都是孩子。有几个孩子在练骑自行车,有几个在一旁看着,问了胡冬根的地址,一个小孩去春游一样兴致勃勃地带了路。
里面光线忒暗,像是一些被烤焦烤黑了的阳光,门开着。
左处长敲了敲开着的门,问:“胡冬根同志在家吗?”
“哪个?”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应道。
随后,一个老人——从步态上可以判断出——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眯着眼,依稀谛视着左处长他们三人。三人面目轮廓跳跳的,有些是实线,有些是虚线,但一人一顶大盖帽,是可以肯定的。
“你是胡冬根同志吗?”显然被震住了,老人有些盲目地点点头,然后嘟嚷道:“对不起,我又没犯法,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老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安宁县公安局的,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我们要调查集资款的事,程家卿问题不小,他已经被捕了,老同志,你不要怕。”
胡冬根这才起身,开了灯。灯光昏黄,仿佛灯泡里盛着泥沙,但胡冬根终于看清了左处长他们,左处长也看清了胡冬根。胡冬根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穿着一件袖子边缘已经磨烂的旧棉祆,像电影里五十年代的农民。脖子上的筋像虬曲的根,脸上的皱纹也像,手指也像,整个人,如同一大块根雕。从上到下,可以看出,他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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