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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师,曹利用再次询问江逐流,是否肯尊承太后的懿旨出使兴州,江逐流摇头拒绝,其态度嚣张让曹利用恨得牙齿痒痒。曹利用当即让人把江逐流投入大理寺大牢里。并叮嘱典狱,不要给江逐流饭吃,先饿上几日再说——想想也是有趣。宋朝真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异端。虽然文臣之间也有党争,但是从来不曾演变成大规模的杀戮。似乎对阵的双方都没有考虑过从肉体上消灭对方的可能性。所以即使曹利用是个反派,但是以他参政知事之尊,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让江逐流这个小小的前荥阳县县丞受一些皮肉之苦。他所能想到地最恶毒的办法也不过是让江逐流饿上几天。江逐流是钦犯,又是参政知事曹大人亲自交代下来的需要重点“关照”的人。典狱自然不敢怠慢。亲自押着江逐流,把他送进最里端的牢房。牢房不大,阴暗潮湿,而且还馊臭之气冲天。江逐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被推进牢房,心中暗道他日有机会,一定会在曹利用这老东西身上讨回今日这一笔帐。典狱亲自锁上牢门的粗大铁链,然后试了试牢固性——其实是多此一举,即使不锁锁链,江逐流也无法逃出戒备森严的大牢——这才放心离去。牢房内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江逐流只好站在牢门口。忍受着扑鼻而来的酸臭腐败地气味,让眼睛努力适应着牢房内的黑暗。这时,一个声音从牢房内响了起来:“江恩公。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江逐流听着声音耳熟,偏偏想不起来是谁,眼睛又没适应牢房内的黑暗,只好在那里一抱拳向说话的方向道:“敢问尊驾是何人?如何认得我江舟?”那声音说道:“江恩公,在下乃是狄青。当日多蒙恩公还我清白。”江逐流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牢房昏暗的光线,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从那轮廓来看,依稀能分辨出狄青地模样。“狄青?你怎么会在大牢之内?难道又惹上什么官司不成?”江逐流惊讶地问道,他前两日还刚从王曾口里得到过狄青的消息,知道狄青任延州指挥使,奉军令前往西平王辖地贩运马匹。也正是狄青在贩运马匹时发现党项大军在西平王子李元昊地率领下进攻甘州回鹘。所以才千里迢迢奔向洛阳向王曾报信。怎么现在竟然会在大理寺的牢房内见到狄青呢?狄青惭愧地摇头道:“江恩公,狄青违反军令,没有在党项部落市买战马,反而擅回京师,所以被打入大牢,等候朝廷处理!”江逐流不由得大吃一惊,狄青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地从党项人的重重阻拦中送回来如此重要的情报,朝廷不但不赏赐,反而把狄青打入大牢准备惩治狄青罪过,真是岂有此理!江逐流开始为狄青担忧起来。因为在大宋,对文臣和对武将是截然不同。当日宋太祖赵匡胤在陈桥发动兵变黄袍加身,就非常忌讳有武将效仿于他。所以在宋朝,武将地位不但远比文臣低下,而且对武将的罪过惩治也非常严厉。象目下为狄青定的违反军令擅回京师之罪就非常严重。甚至可能是砍头之罪。想想看,如果有将领不听众朝廷的军令擅自带着人马回到京师,是不是就可能发生另一场兵变?“怎么会这个样子啊?狄青你千里迢迢送回消息非但无功反而有过,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江逐流上前两步。紧握住狄青的双手。“河南府通判王曾大人就没有替你美言几句吗?”狄青低下头说道:“王曾大人也曾向朝廷说过,事急从权,希望朝廷能赦免狄青的罪过,只是眼下看来,王曾大人之言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江逐流摇头叹息,真没有想到。即使王曾那么开明的人,也只是向朝廷进言希望朝廷赦免狄青的罪过,而不是进言朝廷表彰狄青的功绩。看来后人的记录果然不假,宋朝文臣一贯看不起武将。所以即使狄青送回来这么重要的情报。立下如此重大的功劳,在王曾眼里也仅仅是可以赦免其罪而已。一代名相王曾尚且如此,钱惟演、吕夷简这些远远不如王曾的人如何看待狄青就可想而知了。“狄青,当日你从兴州奔回洛阳之时,难道就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奉领军令吗?”江逐流低声责怪道:“你既然已经担任延州指挥使,也算是一员武将了,自然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狄青默然半日,方才说道:“江恩公,狄青不是没有思忖过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在狄青看来,甘州回鹘存亡关系到我大宋之国运兴衰。狄青受些惩罚算些什么?只要能换得朝廷出兵襄助甘州回鹘,使党项军队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