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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胜六平两负。传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中悄悄冒了出来,人们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它就如同猛烈的西北风一般迅速横扫了阳大地。
寒冷的冬日,西北风无处不在,即使你把门闩上的牢牢的,再把自己紧紧地裹在厚厚的被窝里面,却依然能感受到西北风的威力。传言也是如此,即使方磊躲在壁垒森严的方家庄园东花厅内,跟前放上三个燃烧的旺旺的木炭火盆,身上穿着价值千金的狐裘大氅,身下垫着整张的虎皮,仍是躲避不开传言的威力。
***!谁这么可恶,竟然捏造出这样的传言?我比不上方魁那猪头?那来历和出身都十分可疑的猪头有那点比我强的?不就是运气比我好,早出生了一年吗?岁数大就了不起啊?兴国寺放生池里那只乌龟倒是岁数挺大,有几百岁了,但是岁数再大人们也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只老王八!
和平常人的反应一样,方磊开始对传言不屑一顾,他第一次是从一个下人那里听到这个传言的。那个下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到方磊面前,那种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模样差点没把方磊急死。都快把方磊逼得马上要发少爷的脾气了,那下人才把传言告诉了方磊。
那下人本意是想向方磊邀功请赏,他刚说完,方磊就劈头盖脸地逮着他臭骂一顿!什么狗屁传言。也敢拿来恶心本少爷?三胜六平两负?这种粗鄙地语言表达方式方磊从来没有听说过,恐怕只有乡野村夫才能想出这么粗俗的语言吧?
可是接下来,拿着这个传言来向他邀功请赏的人越来越多,从方家的下人到打秋风的门客,再到整日里和方磊出入烟花柳巷的狐朋狗友,乃至那些和方磊诗词唱和的文人骚客。每个人都一脸神秘地跑过来对方磊咬耳朵,说外面传言还是大公子方魁势力雄厚,在十一场官司中胜了方磊一场。
这就让方磊有些心烦气躁起来!到最后他干脆闭门谢客。宣布外人一律不见!可是接下来向他咬耳朵的就不是这些外人了,而且他地七大姑八大姨的姻亲,这些人个个都和方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方磊说不见就不见的。
方磊苦着脸接受着姻亲们唾沫星飞溅地教训:
“内侄,你再不想办法,人家还真以为方魁比你厉害一筹呢!”
“表哥。你难道真的赢不了方魁哪蠢物吗?”
“磊儿,要不要姨母帮你出气?”
一想起那等情形,方磊就头大如斗,他此时才知道,原来厉害的不是传言本身,而是那些听信了传言地蠢人!
东花厅大门忽然间被推开,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地奔了进来,方磊抬头望去,却是自己的妻子,少夫人路巧玲。
方磊连忙从虎皮椅子上站起来身来。快步迎了上去:“夫人,你为何哭哭啼啼?谁人欺负于你。请告诉为夫,为夫定为你出气!”
方磊的功名前程全指靠着夫人路巧玲。自然要对夫人关怀体贴。
“官人,亏你还有脸在这里闲坐,你可知道外人把我夫妻二人说得何等不堪吗?”路巧玲哭骂道。
方磊陪着笑脸说道:“夫人大人大量,何必要和那些无知蠢人一般见识呢?“
“呜呜!”路巧玲哭声更凄,“官人,那些人说什么我还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我实在受不了王引凤那贱婢趾高气扬地当着那么多人在我面前炫耀。什么三胜六平两负,什么三比二方魁大公子领先等等,简直要把我的肺气炸了!官人。你一定要替妾身出这口恶气啊!”
王引凤就是祥符县王知县的女儿,方魁的妻子。方才路巧玲到脂粉店选购香脂。正好碰上了王引凤,因为各自丈夫的缘故,路巧玲和王引凤一见面就是象斗鸡一般互不相让。由于路巧玲的父亲是青州通判,比王引凤父亲的职位高,所以她平日里在气势上总要占据一些上风,不料今日里却掉转过来,王引凤只是不停地冷笑,得意地说道,老爹官大就了不起啊?三比二啊三比二,老爹官大还输了个两胜六平三负,如果老爹官小呢?岂不是连夫人都要输出去了?
“什么?这贱婢欺人太甚!”方磊终于忍不住了,什么人的话他地可以忍受,偏偏就是忍受不了方魁夫妻俩的话,更何况现在王引凤说地话还这么伤人呢?
“来人,给我准备一份厚礼!”方磊高声吩咐道,然后又揽住路巧玲的蛮腰柔声劝慰道:丞,这场官司我一定会扳回来,让方魁输个落花流水,让这对狗男女永远不能在夫人面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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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坐在思补堂内翻阅着那日在兴国寺内录下地众僧人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