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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笔和众臣所书,都不如贼字,只好作罢,仍然让奸臣书法高高悬挂。
施贼诗词更是“清丽婉约”,名重一时。其人虽然奸贪腐化,结党营私,但对家乡建设却尽心尽力。在宜春、分宜两地,皆有捐资建桥,又出钱修了分宜县学。故而在其垮台后,就有人认为他是奸臣有些冤枉。即便是在修《明史》时,众鸿儒对其是否定性为奸臣也有很大争论。
此处关于奸贪不作深谈。却说施明宗看了王高直写的青词,早料定其人乃名噪一时的杨新正王高直之一。但杨新正在大理寺卿任上,他为人向来堂堂正正,断不会假扮花匠图谋不轨。施明宗沉思半晌,命管家请王高直来到密室。王高直见室中仅有施明宗一人,大喜,便要手刃其贼为父报仇。施明宗却向王高直跪下,毕恭毕敬拜了三拜,王高直不明所以,只得默然以对。施明宗拜毕,长叹一声,淡淡道:“王公子,你要杀我为王御史报仇,便请动手罢。”
王高直闻言,颇为惊慌,自以为掩饰得法,不想一举一动,早在施明宗掌握之中。王高直见施明宗如此,反不忍杀害,疑惑道:“你怎知我就是王高直?”施明宗黯然道:“能写出如此华丽的青词者,当世仅有三人。吾儿已在狱中,杨新正必在任上,除了你王高直王公子,还有何人能书?”王高直闻言,颇为叹服,说道:“你早知是我,因何不派人将我抓起来谋害啊?”施明宗道:“你既前来为父亲报仇,理所当然,但可知王御史当年是如何冤死的啊?”
王高直怒道:“不是你指使党羽,将我父亲诬为勾结鞑靼的叛国奸贼,而斩杀于市的吗?”施明宗闻言,哈哈大笑,笑毕道:“王公子,你既熟读史书,又精通《大明律》,怎的不用心想想,你父亲乃堂堂左都御史,又授太子太保,建极殿大学士,乃当朝从一大品员,圣上之耳目,百官监察之首。我虽然位极人臣,但要害你父亲,又怎能轻易为之?”
王高直惊道:“你害死家父,此事乃杨实甫大人出狱后,亲口告之于我,岂容得你抵赖?”施明宗笑道:“王公子啊王公子,我便告诉你罢,这世上若要置左都御史于死地者,唯有一人可为之,你是聪明人,毋须讲得太明白,你可清楚了?”王高直细思施明宗之言,果然有理。左都御史,乃天下言官之首,可直奏内阁首辅,皇帝之膀臂,除非皇帝要除之,任何大臣,既便是施明宗,也无能为力。
当下惊道:“依大人所言,莫非是,他所为?”施明宗颔首道:“正是。”王高直道:“家父为官清廉,勤于政务,又处事公正,并无触犯国家法令之处,他又怎能无故加害?”施明宗道:“王御史虽然清廉,但秉性太过耿直。圣上炼丹崇道,王御史鼓动百官,屡屡上谏劝阻,又向弟子门生,广传皇帝不光彩诸事,锦衣卫密告圣上,因而皇上让我拟票拿人,下王御史于大牢,此后斩于市上。”
王高直闻言,怒不可遏,知施明宗所言非虚。其父王书益,刚烈之臣,素不满皇帝崇信妖道、任用奸佞。与门生百官往来,在书信言辞间多有提及,屡屡痛心疾首、愤激有加,难免有指责皇帝不是之言辞,确非人臣之道,故而皇帝密令诛之,当属必然。王高直一直以为是施明宗暗害了父亲,想不到误恨数年,今日方得点醒。当下将一腔怨恨,转向皇帝,誓志报仇。当即向施明宗跪下,拜道:“晚生往日不知,错以首辅大人为世仇,现下既明,尚请大人指点迷津,为家父报仇雪恨。”施明宗扶起王高直,慨然道:“王公子,老夫年已老迈,独子又下到狱中,人情冷暖,世事看淡,早已是行尸走肉,若王公子不弃,便喊老夫一声义父,咱们有了父子名份,沟通默契,齐心协力,老夫庶竭驽钝,也一定会为你完成心愿。”
王高直为仇恨冲晕头脑,不顾施贼乃当朝巨奸,当下又拜了施明宗三拜,认作义父。施明宗得了一个麟儿,喜出望外,说道:“直儿,圣上已对我起了疑心,不久太子登基,便是我卸任之日,其后内阁必为张濯首辅。但我早有预计,已安排了石崇高为次辅。以你智慧,若能谋得一计,阻止张濯为首辅,则你与石崇高联手,必能聚集实力,报你父冤仇。”王高直道:“义父,张濯乃当世名臣,太子股肱,若让其不能出任首辅,唯有一计,方能成功。”施明宗大喜,说道:“直儿快快道来。”
王高直淡淡一笑道:“丁忧守制。”施明宗闻言大喜,说道:“果然不愧为当世文胆啊。”丁忧是祖制,源于西汉,当时规定朝廷供职人员父母或祖父母丧故,须回家丁忧守制三年,再回来做官,是为起复。明清时将三年改为回祖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就叫丁忧。现下张濯祖母仍在,但病入膏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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