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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屋里又有了光线,靳轻半眯起眼,伸手挡在前面,等待视觉渐渐适应这突来的明亮。
他收起工具箱,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旋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
在她身旁坐定,拉开她箍着双腿的手臂,轻轻抬了右膝平放在自己腿上。
她一瞬不放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她看了多少年了?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那时的他,没有额上这些清浅的纹路,虽不常笑,但是眉间也总是舒展,不似如今这般纠结繁复。这冠玉的脸庞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已是翻天覆地。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在她的膝盖上,沾了药油的手指滑腻非常。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他的眉头已是习惯性的微微蹙起,没什么言语,只是这样看着。
她见他这副表情,心里一阵瑟瑟。一直压抑着的,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琢磨的念头又冒出来,丝丝啃噬她的心,里面一阵生疼。
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的生下小透,如果当初她能够决绝的与他了断一切,今天的他,是否还会这样?
她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见,如果那样的话,至少他不会在这样的深夜里跑到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女人家里忙东忙西,然后带着这样的表情伺候她。
“别擦了,没事了。”她夺过他手里的药油,欲抽回小腿,但是他的大掌握紧她的脚踝不放。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别自己逞强,万事不求人的是上帝。”
“那我向上帝祈祷祂就能让我事事随愿吗?”
“你一直就是这样。”完全是无奈的语调。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惊讶吗?”
顾谦倏地放开对她的禁锢,“你太自我了,靳轻。”
“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
许久,两人都再也无语。
顾不得仍有些疼痛的腿,她挣扎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就又被人抱起来。
“后悔了吧?”她坐在床上看到他听见这话时一下子僵住的身体,心似被刀剜一般难受。
他不动声色,把卧室门关好,稍稍顿住一刻才回身来到她身边,目光灼灼。
极力压抑住哽在喉头的酸涩,她不能哭,尤其是在这一刻。“你别说!什么都甭说,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你知道什么?”箝住她纤薄的肩膀与她对视着。
肩膀被捏的有些痛楚,也许是气的受不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样的他让靳轻害怕,有些遥远,从未触及。
“知道什么?呵……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厌倦了,你不想再这样了,你想甩掉我们,你──”
“够了!”
那双手掌越发的收紧,颤栗不止,抖得连带着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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