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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有,又是熟悉,又是陌生,记忆被唤醒,那些青葱岁月的痕迹冒了泡,开始兴风作浪。
宴随很少回头看过去的人生,总觉得那些怀念青春的心思未免有些矫情,没料到等回到这里,她竟也不能免俗。
一路走去操场,远远望见篮球场上两三波人在打篮球,遥远的说笑声被风吹来。
身后有脚步声,略急促。
宴随回头看一眼。
一个三四年级模样的小姑娘,一手绑着绷带,一手提着装着五六瓶饮料的塑料袋,嘴里还叼着只冰棒,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重的,整张小脸苦兮兮地皱成一团,龇牙咧嘴地发出“嘶”的声音。
见她回头,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求助的意味不加掩饰。
宴随没忍住笑了场,走到小姑娘旁边替她把嘴里叼着的冰棒取了出来。
小姑娘如释重负,张着嘴拼命哈气扇动舌头,试图让冻得发麻的牙齿和舌头快点缓和过来,一边非常自然地把饮料袋递给宴随示意她拿。
宴随:“……”下意识接过来。
小姑娘手空出来,立刻来拿她手里的棒冰,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吮了两下。
“谢谢姐姐。”
嘴还挺甜。她要是敢喊阿姨,宴随才不惯着这个不怕生的小鬼。
小姑娘也往操场走,两人顺路。
“你是这里的老师吗?”小姑娘非常自来熟,找她搭话。
“不是。”
“那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不是。”想了想,宴随又改口,“我曾经是。”
“哦,跟我哥哥一样。”小姑娘说。
“你买这么多水,是给你哥哥么?”宴随问。
“对啊,我哥哥在打篮球。”话说着,两人路过篮球场,小姑娘挥着手臂朝篮筐下的人群喊,“哥哥我回来了!”
宴随下意识也朝那个方向望过去,余光却见一颗篮球正以命中的弧度飞来,带着肉眼可间的冲击力。
拎着袋饮料,且有个碍手碍脚的小姑娘挡在身前,宴随虽采取了紧急躲避措施,肩膀后侧仍让篮球砸中。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跑过来,不住道歉。
宴随皱起眉头,肩膀隐隐作痛,不过看对方满脸通红,最终没责备他什么,只摆摆手,意兴阑珊地带着小姑娘往安全地带走。
背后,是一群男生青春期独有的嗓音起哄的声音。
“要个微信啊!”
“哈哈你看他脸红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怂b。”
“那你去啊。”
……
旁边,几个较之高中生要年长些的男人原本正在球场上激烈地厮杀,却有人因为这场事不关己的小意外走了神,对手趁着他松懈的功夫,看准时机将球扣进了篮筐。
对手得意地怪叫,傅行此笑骂一声,继续投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消遣之中。
祝凯旋配合他运球,眼底都是促狭和揶揄:“专心点啊。”
傅行此扯扯嘴角。
第一次见到宴随,他说她也就那样吧,这句略显刻薄的评价后来一直被祝凯旋调侃说是嘴硬,但这其中究竟掺杂了几分嘴硬的成分,实在是很难界定。因为当他第一次正儿八经思考这个问题,对宴随的好感作祟下,他已经没法客观且置身事外地回忆对她的第一印象,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过度美化的嫌疑。
他真正确定自己开始对她产生兴趣,是在篮球场上。
傅行此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篮筐下,他也是在和朋友打球,她也是这样从旁边路过,连位置都相差无几。当时也有篮球飞向她,不过那次是并非意外,而是故意而为之,一起打球的同学里有人在追她,献殷勤献了一个多礼拜,她愣是没搭理。
青春期的男孩子都要面子,吃瘪让同学嘲笑,自尊心受不了,看到她目不斜视地经过,那同学动了点歪脑筋,一半是想报复,一半是想佯装失手用篮球砸到她,然后顺理成章攀上几句寒暄。
结果千钧一发之际,宴随一把接住了朝她飞去的篮球,然后根据球飞来的方向望去,反应之快,汗流浃背的少年们看好戏的表情一张张染上诧异。
因为人多,她无法判断谁是罪魁祸首,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经过他时,有微不可察的停留。
接下来的事情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嘉蓝中学的贴吧因此锣鼓喧天沸腾了好几天,愈演愈烈,最后出动了学校领导,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