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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外,临近正午,太阳发光发热的威力持续增强,一片热气蓬勃。
傅行此和傅老爷子的通话没存活至两分钟,就被老爷子在盛怒之下切断了,事发以来他手机里来了不少未接来电和消息都没来得及处理,看着甜品店里的傅明灼脸上终于恢复些许往日的光彩,傅行此重重吐出一口气,心乱如麻的状况缓解不少,这才有心思和精力去顾忌其他的事。
讲座那边的事宜成了个烂摊子,原先看好的合作有很大概率也得泡汤,回复完助理和合作意向客户,又将泄密始末告知大伯母,言下之意是要她好好教训傅晨阳,最后才轮到搭理祝凯旋——反正这厮找他大概率没点正事。
祝凯旋先发了张和宴随的聊天记录,截图中宴随问祝凯旋要他的号码。
祝凯旋的第二条消息:「小随儿找我要你的手机号码,给不给?三秒钟不回就当你答应给了。」
回想起宴随的来电,傅行此正想回复肯定的答案,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祝凯旋发这条微信的时间,他目光倏地一顿,打开通话记录对比宴随给他打电话的时间。
宴随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就在她询问祝凯旋后不久,仅有一分钟的时间差,而祝凯旋给他发微信转告他此事的时间是在二十分钟以后。
也就是说,号码不是祝凯旋给她的。
接到宴随电话的时候,他立刻将来电的主人认了出来,这串曾经在她的胁迫下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分开后他一次都不曾联系过,更不曾刻意记得。
但他就是时隔八年还记得。
他本不至于自恋到确认宴随事到如今还背得下他的号码,可谁让他在和店员交涉的过程中无意间瞥到了自己桌前空空如也,原本放在那的手机不翼而飞,后来等他回去,那手机又凭空出现般原封不动地摆在那。
她神色如常,他亦没有拆穿。
但凡她自恋一点,她便已经打开过他的手机。
过去若只有一个人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那多无趣。
不是么。
傅明灼的情绪虽然让宴随半哄半骗地稳定下来, 她不再哭闹尖叫, 不过心结宜结不宜解,有些东西一旦变质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腐朽的过程不可逆。
时机已到, 宴随出了王炸, 下巴朝玻璃窗外来回踱步的傅行此点了点,示意傅明灼看:“灼灼,你哥哥已经没有了爸爸和妈妈, 他只有你了, 如果连你也不要他, 他很可怜。你想让他一无所有吗?”
这一句话终于彻底击垮傅明灼趋利避害下建立的自我防御机制,她并非真的想逃离傅行此,相反她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失去兄长,她只是无法面对。
她一愣,摇头。
「进来吧, 灼灼怕你热。」
得到许可, 傅行此才从外头进来,试探着在傅明灼对面坐下。
他在外面的温度被闷了一头一脸的汗,额前鼻尖排着细密汗滴,短短头发微湿, 此刻外头的温度不需要亲身感受,光从只需要地面反射的光芒就窥探一二, 即便感到如坐针毡自惭形秽, 可傅明灼哪里忍心让他继续待在太阳下, 她不再抗拒他的接近,只是也垂了眼不肯看他。
“灼灼。”傅行此叫她。
傅明灼的睫毛颤了颤。
“明后天哥哥带你把两个迪士尼都逛遍好不好?陆地和海洋,我们都去。”
这是先前傅明灼明里暗里软磨硬泡想他答应的事,他因为抽不出时间没依她,弄得她失落得不行,现在他主动提及,却不见她展露半分开心。
傅行此又说:“我们不带晨阳。”
事情一环连着一环,恰好傅老爷子和大孙子聊天聊到这个,又恰好被傅晨阳听到,十岁的孩子没有太大的分寸,只隐约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憋了几天本来就蠢蠢欲动,在和傅明灼吵架的当口便一股脑给说了出来。
方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傅晨阳用大伯母的手机哭着给他打电话,语无伦次地道歉,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傅明灼的状况:“行此叔叔,小姑姑在哪,我可不可以跟她说话?”
“晨阳。”傅行此攥紧了手机,尽量控制住内心的风起云涌心平气和,免得显得自己太没有当长辈的样子,“小姑姑比你大两岁,还是你的长辈,照理来说我应该教育她让着你,但是我从来没有,这是我的失职,她的不懂事我代替她向你道歉。至于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们两个还是尽量不要在一起玩了。”
虽说傅明灼早晚都会知道真相,傅晨阳也只不过是加速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