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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此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冲门外喊:“秦治!送客——”
等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他静下心来,随便一想便是好几项待办事宜,根本看不到完工的曙光,陪宴随的时间,完全是从休息时间中抽的。
漫漫长夜注定无眠,办公桌前的男人浓咖啡一杯接一杯,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唯有偶尔的视线扫过桌上精致斯文的金边眼镜时,那张冷淡的脸上才会现出不易察觉的温情。
那之后,傅行此忙于各项公务、会议、应酬,跟宴随又是三四天没见,期间他约过宴随两次,不过都让她拒绝了。
第四天,宴随提前下班回家,发现这人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家客厅陪罗女士聊天,把罗女士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宴随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提着包到沙发上坐下。
罗子琴看着二人,露出慈爱的老母亲微笑,为了给小年轻腾读出空间,她起身去鲜少踏入的厨房,同时不忘招呼傅行此:“行此,留下来吃晚饭啊。”
“好,谢谢阿姨。”傅行此应下。
“忙完了?”宴随扭头睨他一眼。
他戴着她买的眼镜,人又瘦了一大圈,五官更深邃,下颌的弧度越发棱角分明,因为忙得没时间理发,额前头发都垂到了眉眼,白净脸上有一道细细长长的暗红血痂,正是她前几天下手没轻没重指甲不小心划伤的,几天过去,伤口渐渐长好,脱痂了几节,露出里头新生的嫩红皮肉。
整个人散发着诡异的颓废美感。
傅行此给她剥柑橘,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忙永远忙不完。”
原本他今晚有个重要应酬,不过好说歹说推脱了,甩锅让下属前去参与,他老婆都快跑了,还管那劳什子应酬不应酬,陪别人虚与委蛇喝得自己姓谁名谁都不知道,还不如跑来吃宴随的闭门羹。
“真忙的话不用勉强。”宴随从他手里接过剥得一根丝都不剩的柑橘,把玩着却没吃,“我没想做祸国妖姬。”
“没有那么忙,而且我能平衡好。”傅行此说。
宴随反问:“你看你自己瘦成什么样了。”
眼睛都深深凹陷下去了。
傅行此笑了一声,尽管很短促,但是根据声音,可以判断他的心情很愉悦。
过好久,他说:“我就当你是在心疼我了。”
罗子琴在厨房的那会功夫,她本人和阿姨都不太自在,她当然是不会好心帮阿姨什么忙的,只是很担心油烟侵蚀自己精心护理的皮肤,而阿姨则如芒在背,生怕自己哪里一个没没做又惹来挑剔的女主人的嫌。
不过阿姨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因为最近罗子琴的心情还算不错,首先是宴其盛的遗嘱中,财产分割令她很满意,她接下来的目的便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和宴随的份额进一步扩大;而更重要的是,宴连在宴森停职了,说是想好好体验生活,最近频频活跃于学习健身插花之类在罗子琴看来毫无意义的活动,几乎每天早出晚归,要是这是宴随干的事,罗子琴怕是都要急得打人了。
幸亏这是宴连,罗子琴很满意。
纵然和兄弟反目,不过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呢?罗子琴想通以后,就觉得人生重新明亮起来了。
别说挑阿姨的刺,就是看宴连都顺眼了许多。
所以在窗口看到宴连的车归家来,罗子琴调整好一个友善的微笑,透过半开的窗户招呼继女:“连连,回来啦?”
“阿姨。”宴连不太适应罗子琴的热情,回应的笑容有些尴尬。
罗子琴说:“今天在家吃饭了吧?别天天出去吃,外面不卫生。”
宴连应好。
结果一进门便看到了宴随和傅行此。
姐妹俩持续12年的明争暗斗基本结束,不过也只是如此,这么多年的隔阂想消失谈何容易,两人客套打了声招呼,宴连便上了楼,再下来的时候她换了身紧身运动服,和罗子琴道别:“阿姨,我想起我今天约了私教,就不在家吃饭了。”
罗子琴反正也不是真情实感想和宴连一块吃饭,象征性地挽留几句,便任由她离开了。
吃完饭,傅行此没有多做停留,临走前拉宴随:“送我一下?”
罗子琴笑眯眯地赶宴随:“送送送。”
皎白月光下,两人并肩下了台阶,过程中两人手背触到,傅行此不顾宴随的挣扎把她的手拽了过来。
宴随说:“打得你不够疼?”
傅行此充耳不闻,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