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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是更好还是更坏了。
他清醒了,再也不是小孩,却是个疯子。他寻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死;他哭号,却又不知道哭给谁听;他说好痛好痛,却又不知道痛在哪里…
我抱着他,任他撕咬、踢打,紧紧地抱着,再不撒手。
再后来,便如此反复。时而疯闹,时而又像个乖巧的小孩。偶尔彻底清醒,他就说过去的事儿:说御书房门外的桃花树,说徐太傅老旧的戒尺,说他用“狂草”一蹴而就的《孝经》,说他闲不住脚的妹妹,说他的淼儿…他唤我“侍画”,声音温柔地可以滴出水。
到达李家的第二日午时,我们被押解回京。
凛冽的寒风越往西,越温柔。吹在身上,却更加的寒冷。
出人意料的,我被释放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忽然觉得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竟然熟悉得陌生。偌大的京城,竟也无我的歇脚之地。心里空落落的,至于少了些什么,我连想都不敢想。
然后,我遇见了锦释师傅。机缘巧合下,竟在繁昌大街的医馆里遇见了他。
太好了,他没死。活着,就是莫大的喜讯。
那天晚上,我睡在锦释的卧房。我给他说故事,说这两个月来的见闻。从脏兮兮的糖葫芦,到田野山间光秃秃的麦秆,从带着体温的红薯,到他鲜血直流的脑袋…
晋王,晋王,晋王,晋王…连月来,他就是我的世界。
最后我哭了。那一夜,被陈婆子修理得再惨也不低头的我,将头深深埋在锦释怀里哭了。师傅呆呆的看着我,似是在想着些什么,又似是什么也没想,温柔的抚摸一夜未停。
天蒙蒙亮时,我走到院子里吹风。再然后,被一阵名为“苏越”的风吹走了。
临走时,我留下一张简约的字画——一个苹果,外加一句“画去文楼畔”。
师傅那日二十有六。
原来他没死,行刑台上隔着草席被处决的人并不是他。见到我,他眉眼笑得如新月弯弯。
粗衣麻布,敝履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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