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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克林顿身上的主要问题不是光明与黑暗的心理角斗而是心中缺乏方向指南,他有360度的视野却没有真正的指南针,他的内心还没有形成一个定律。历史学家大卫·麦卡洛这样阐述哈里·杜鲁门总统的成功之道:“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做这样的人。他愿意做哈里·杜鲁门,他满足于做哈里·杜鲁门。”比尔·克林顿却还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他正在以别人喜欢他的程度为标准来衡量自己的价值。这使他陷入各种矛盾之中,而且在别人眼中成了力量与懦弱双重性格的化身。
是否因为他从小在酗酒的继父的阴影下长大,没有得到真正的父爱,使他缺乏必需的自律精神,这是别人的话,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十分清楚的是,他从童年时代开始的全部生活就是不断地去赢得各种公职,直到36岁一跃当选阿肯色州州长,所以他从没有机会像别人那样在私下里犯犯错误。他始终处于公众的严密注视之中,所以当他的性精力一如往昔地占了上峰时,他便学会了津津乐道于用谎话掩盖痕迹。克林顿年轻时也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反思自己和总结经验教训以使心理臻于成熟。他从27岁起便投入耗费精力的政治竞选大战中,多年来马不停蹄地征战,没有喘息的时间。他曾思忖着,自己可能像生父和偶像肯尼迪一样英年早逝,因此他急于把事业之杯斟满,一饮而尽,并没有细斟慢酌,将酒杯从唇边移开,细细品味一下那饮酒的自我。
总统这个职务也许有些特别:凡是倾尽毕生精力孜孜追求最后得到的人,更不容易在这一职位上取得成功。尼克松和克林顿的经历都说明了这一点。克林顿入主白宫之初,自我意识还不成熟。他没有向权力系统内部的人寻求指导,而是从外部大环境中寻求各种暗示。他的一生都在依靠语言的艺术避开各种麻烦,而不是主动出击战胜麻烦。他已经形成一种幻觉,认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如果偶尔口才失灵,他生命中的女人们,比如他的母亲、希拉里和其他女人也会救他虎口脱险。
一个政客需要野心才能爬上政治的阶梯,克林顿有足够的野心,他和希拉里一心想要扮演罗斯福夫妇的角色,可是他从未经历过罗斯福的苦难。七年的在野生活把罗斯福由王子锤炼成铁人,像克林顿一样,罗斯福野心勃勃,不同的是,他克服了自恋欲。而克林顿还没有完全超越自恋情结,在善于讨得别人欢心的同时,他也把太多的人视作自己前进的工具。他和妻子两人都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认定了他们肩负着一种正义造福的使命,并因此被上帝赋予各种特权。既然他们的事业如此之纯洁,怎么会有人怀疑他们的动机呢?他甚至让白宫官员们感到克氏夫妇任用他们是对他们的恩宠。
大卫·马里尼斯指出:从80年代晚期开始,克林顿就把机遇和责任两种观念融为一体,即:政府应该保证人人有均等的机会,同时个人也有责任好好地利用机会。“不过,克林顿本人的历史表明,对自己的全部行为负‘完全的责任’,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是他的强项。可作为佐证的例子大大小小,涉及他生活的各方面。”
既然他对工作和生活中出现的错误能够不负责任,他当然也会粉饰掩盖错误。1999年秋的《纽约时报》上,小唐·范·纳塔使用了“加击”一词来巧妙暗示了克林顿的执政生涯。这一比喻立即受到新闻界的青睐,它确实抓住了克林顿工作方式的一个侧面。高尔夫球手由于击球不好,球飞出了场地,特允许再多打一次,称为“加击球”,加击常常被看成是给业务球手的鼓励球。克林顿如果第一个球斜飞进入树林中,他要加击了,这样做名声不太好。杰拉德·福特和杰克·尼古拉斯曾在科罗拉多同克林顿一起打高尔夫球,赛后,克林顿向新闻界宣称他得到了很可观的80分。据鲍勃·伍德沃德说,当时愤怒的尼古拉斯对福特小声报怨:“他得的80分中有50分是加击球得的。”在游戏中打加击球也许不算什么,在政治生活中也打加击球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一切都无关紧要,就很容易隔断和忘记昨天发生的一切,而认为只有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连克林顿的敌人也说,比尔·克林顿不是坏人。事实上,他多数时候是一个非常善良和热情的人,他想要改善他人的生活。但是他在事业上一直匆匆忙忙,没有时间去沉淀和充实自己的心理世界。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帮助别人,却从来没有时间让别人帮助他。在莱温斯基丑闻的恶果威胁到他的政治生命的时候,他才向牧师顾问们求救。而且也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正在改变自己趋向于圆滑,他也许能够最终完成政治生活上的心灵改造,也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