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武松发配孟州城(上)(第1/2 页)
就当时,那西门庆声音小了起来。武松不由倾身上前,问道:“那个人是谁?”
却见西门庆从靴间掏出把匕首,直直扎向武松心口。武松躲闪不及,只得扭转身用胳膊挡了,那匕首扎在小臂上。武松忍住痛,用手略按一按,一把将西门庆推开。西门庆便把手虚指了一指,飞起右脚来。武松见他脚起,略闪一闪,那一脚踢在武松受伤的小臂上,鲜血直溅。西门庆紧跟着右手虚照一照,左手又是一刀,照着武松心窝抹来,武松情急之中一个铁板桥,又躲过了。
西门庆武艺不高,这几招不中,偷袭优势已失,远不是武松对手。武松就势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着西门庆的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兜住西门庆左脚,将西门庆扔了出去。
那阁儿是个靠窗的,栏杆没拦住西门庆,只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落在当街心里去了。武松钻出窗子,涌身往下只一跳,跳在当街上。再看那西门庆,已自跌得半死,直挺挺伏在地下,只有眼睛还能动。
武松晃了晃西门庆,追问道:“那人是谁?”
西门庆断断续续说道:“那个人说,我……我做事情有二心,收了金叶子不办事,要我全家都死,已先杀了吴月娘警告我。我苦苦求了他放过我女儿,只取我的性命,他便让我杀你,说只要我……来杀你,不管是否成功,都会饶我女儿性命。”
武松怒道:“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嫂嫂在哪?”
西门庆道:“那人是谁我不能说,不然我女儿便没命了。应是那人杀了王婆与何九叔。至于你嫂嫂在哪,我……也不知……知……”
武松深吸一口气,道:“你只说是谁,我定去救你女儿出来。”
西门庆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决绝,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武松知此事再难有个结果,满腔悲愤,无处发泄,站起身来只仰天长啸,声音凄凉,有若鬼哭。
啸不几声,钱二叔已下楼赶过来,见西门庆死了,不由呆住了。
武松当下对他说道:“这厮已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因与嫂嫂报仇雪恨,犯罪正当其理,虽死而不怨,刚才惊吓了钱二叔。这次必然发配外县,存亡未保,死活不知。家中还有些粗笨物件,麻烦都变卖了换些钱来,作随衙用度之资,听候使用。你和我去县衙里自首,只替武松从实证一证,说这庸医西门庆治死我嫂嫂,被我杀了。王婆与何九叔的事,不可多言,以免惹祸上身。此间事了,你连夜搬到外县去。”
钱二叔道:“武都头,这些事情都被你知道了,那幕后之人应该没有杀我的必要了,我反而能活。倒是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武松道:“我与知县相公有些交情,有他疏通,不会判下重罪来,几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况我嫂嫂落在别人手上,叫我如何敢走?而且这件事流传出去,西门庆女儿想来也活不长久。这些日子死的人已足够多,不要再死了。”
武松惨然笑着,却是打定主意去自首。
等诸事安排罢了,已是四更三刻,东方既明,街上已零零星星有早起的行人。众人听说狮子桥死了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纷纷来街上看。武松找附近店家借条绳子自缚了,和钱二叔一同前往阳谷县衙。
知县听得人来报了,先自骇然,随即升厅。武松在厅前正中跪下,钱二叔跪在右边。武松从头至尾,只说西门庆庸医害死嫂嫂性命,因此前去报仇,动起手来,杀死了他。知县又问了钱二叔言辞,都说的一样。知县随即唤当值仵作并一员令史,到狮子桥下青楼前,检验了西门庆尸身,回到县里,呈堂立案。
知县看过仵作填写的尸单格目,叫衙役取了长枷,把武松枷了,收在监内。武松求了相熟的几个士兵,护着钱二叔料理王婆与何九叔后事。王婆因为没有苦主,只报了一个自缢身亡,何九叔老婆本就吓的要死,哪里敢多事,她得了钱二叔银两,只说何九叔暴命身亡,此事也不了了之。这两桩事一了,那几个士兵便送钱二叔去了外县。
却说那日知县念武松是个孝悌烈汉,又想自己要他上汴京去了这一遭,才要西门庆给他嫂嫂治病,心内过意不去,寻思他的好处,一心要周全他,便唤书吏商议道:“念武松那厮是个孝悌有义的汉子,把这招状从新做过,改作:‘西门庆误医死人命,武松因而相争,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致跌死丧命。’”
知县当厅读款状与武松听了,让武松画了押,写一道申解公文,将武松押解到本管东平府申请发落。
这阳谷县虽是个小县,倒有仗义的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