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冲误入白虎堂(第1/3 页)
第四日午饭时候,鲁智深一路找到林冲家里,问道:“那日教头不是说再来相会么,为何连日不见人影?叫洒家等的苦!”
林冲答道:“小弟这几日家中有点儿事,没时间去探望师兄。师兄今日到了寒舍,本当畅饮几杯,只是家里冷锅冷灶,一时没什么菜肴——这两日忙的水都没顾上买。师兄和我一同上街闲逛一遭,找个酒楼吃两杯如何?”
智深道:“最好,省的吵闹了阿嫂。”
张贞娘送出来道:“大师,让我家大哥少吃些。”
智深道:“放心,包在洒家身上。这汴京的酒,比起关西的烈酒可差的远,想吃醉都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同上街,吃了一日酒,又约明日相会。自此林冲每日与智深上街吃酒,一时把报仇之事放慢了。
那一日,两个人去开宝寺逛了一遭,看那琉璃砖塔。回来时路过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裹的低低的,遮住半个额头,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刀鞘上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名将配名刀,小犬配铃铛,遇不到识货的人,可惜了洒家这口宝刀!”
听那卖刀人吆喝,林冲并不理会,只顾和智深边说话边走。
那人朝着二人背后,大声说道:“好一口宝刀!可惜就是遇不到识货的!”
林冲只顾和智深走着说话,正说得火热,那人却不依不饶,跟在背后走来,大声说道:“这么大一个汴京,竟然没一个识得好兵器的!想不到天子脚下的人都这么没见识。”
林冲还是不理,这等自卖自夸的人多了去了,他如何放在心上。
那人继续吆喝道:“破甲五十札的宝刀!”
札是用来写字的小木片,摞在一起,用刀去砍,看能砍断多少层,这是军中常用来衡量兵器的办法。寻常刀具只能破十札,高手工匠做的刀能破三十札,若真能破五十札的确可算宝刀。
林冲听到此处,心想一般骗人的倒也没这个见识。他回过头来,只见那人“嗖”的一声的把那口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林冲道:“你那卖刀的汉子,刀拿来我看看。”
那人是名门之后,好生教养,只见倒转刀身,把刀把递了过来:“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宝刀,破甲五十札,少一札不要钱。”
林冲接在手内,同鲁智深看了,却与时下流行的样式不同,是把百炼横刀。那刀青光夺目,冷气侵人。
林冲吃了一惊,失口道:“果然是口好刀!”
鲁智深道:“这把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惜洒家一不喜使刀,二也没有余钱。”
林冲问道:“你这宝刀要卖多少钱?”
那人道:“我这刀锋利无比,吹毛得过,可切牛马,削五金,劈石头,永不卷刃。为天下良才美器。往日我都是要价三千贯,我看你面相投缘,又是个识货的,实价两千贯就卖。”
林冲道:“这刀你要去该去的地方卖,是值二千贯。在这大街上可不值这么多。”
“说的是,我还特意在阅武坊附近叫卖,想着这里从军的人多。”
林冲笑道:“你是外乡人吧,被这阅武坊的名字骗了,以前住在这的的确有些军士,现在么,住的都是些雇工,等着被那些军士雇去顶替参加校阅的。”
智深听了,吃惊道:“校阅还能雇人顶替?”
“谁说不是。”林冲叹了口气:“朝廷多少次要整顿,都有大小军头们指使军士闹事,最终都不了了之。朝廷靡费兵饷,一多半是供养这些不能上阵,只会闹事的大爷!”
“这不就是土匪强盗么?这些钱若是省下来,招安些能打的山头,少了强人,多了强兵,岂不是一石二鸟。”智深说道。
林冲看了智深一眼,嘴里不动声色道:“京师这里,天子脚下还是好的。江南那里,账册兵员实际能有三成就不错了。就这三成兵员,动起刀枪来,也不知剩下几个。”
“依着洒家看,剿抚乡野匪易,除去朝中匪难。”
见这二人聊个不停,那卖刀的汉子转身就走。
林冲叫住他:“卖刀的,你去哪里,刀不卖了?”
那人翻了翻白眼:“你到底买不买?要是买,就给个利索价。我等着钱急用,别耽误我的功夫。”
林冲道:“你这刀不知来路,谁知道是不是贼赃?你要是肯卖一千贯,我就担了风险买你的!”
那人急道:“我乃三代将门之后,这刀是祖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