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告御状(第1/2 页)
萧璟入宫前特意交代那驾马车的下人,不许入内惊扰云乔,又吩咐这下人驾车时务必行的缓慢,还嘱咐说到了地方后,等着云乔自个儿睡醒,再让伺候的嬷嬷进去。
这一番交代,处处都是浓情蜜意后的妥帖温柔。
可此时人在宫城外的萧璟却还不知道,他眼下交代的每句话,都成了云乔逃开他的助力。
云乔推开马车的后门,瞧着市井上热闹的人流,咬紧了唇。
前头驾马的下人正缓慢驾着马车行驶在街巷道路上,云乔攥着马车后门的把手,目光打量着外头的人流街巷。
眼下若是跳出去,街上的人瞧见她一个大活人从马车里摔了出去,必会闹出动静,届时惊动了前头驾马的下人,云乔即便跳了也是白跳。
她将马车后门重新虚掩,留了一个能看到外头景象的小缝隙,借着那缝隙打量外头经过的地界。
车驾行过热闹市井,清晨的街市上行人如织,云乔寻不得机会跳车。
一直等到那马车距离那处私宅越来越近,眼瞧着,只差一两条街巷,便该抵达。
云乔紧张焦灼的攥着那马车的后车门,始终没等到经过一条无人的街巷。
眼瞧着就要到了,再不跳下去,今日这样千载难逢的时机,就彻底错过了。
好不容易才有一回这样出逃的机会,若是错过,还不知要再等多久,又要再在萧璟跟前,做戏苦熬到什么时候。
云乔指尖泛白,咬了咬牙,趁着马车行径一处街巷拐角时,推开那虚掩的马车后门,猛地跳了出去。
这一跳,身子直直撞在街巷拐角的石墙上,阵阵生疼。
她疼得面色泛白,身上穿着萧璟的衣袍,被匆忙扎成男子装束撞散后杂乱扑在脸上。
云乔忍着疼爬起,从街角的土墙旁扣落几块儿泥土,揉成土灰搓在脸上,又拍在身上,再把头发拽的更散,伪装出一副叫花乞儿的样子,方才拖着生疼的膝盖,扶着墙,往和萧璟私宅相反的方向行走。
她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本能的想逃。
眼下全无规划,只漫无目的行在街巷上路边。
云乔抿着唇忍痛走在路上,行过一粥棚时,瞧见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面色乍然雪白。
迷乱的脑子被清晨的冷风,吹得清醒。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鲁莽行事了。
今日这一遭出逃,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情绪,却忘了,忘了还有女儿,在萧璟手中……
云乔抿唇后悔,思及远在天边的女儿,还捏在萧璟手中,自己贸然出逃,可能会导致女儿被萧璟迁怒,下意识转身,往那马车前去的私宅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后,又骤然停步。
落寞哀怜的低垂下脑袋,满脑子都是昨夜的种种。
回去吗?
回去,再面对那些吗?
回去被折磨成疯子吗?
不回去吗?
不回去的话,女儿的性命怎么办?萧璟会大发慈悲放过她女儿的性命吗?
云乔此刻,是进退两难。
她顿步在粥棚一侧,低垂下的眼睛里,情绪纠结矛盾,不知该作何选择。
却突听得粥棚里的客人议论声。
“听说北边可能要造反了呢?我那在北边当兵的兄弟,一连半年没吃到京中朝廷发出去的粮饷了,这当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不给西北的军队发饷银,你说这皇帝,是不是个昏君?”
“哎呦,胡说什么,不怕杀头啊!”
“哼,杀头怎么了,皇帝在洛阳大兴土木,却断了西北粮饷的事,东都和长安,谁不知道。”
“唉,也就盼着太子哪一日登基,能可怜可怜咱们这些小老百姓。”
“太子不也是皇族的种,坐到了龙椅上,怕也和当今圣上一样横征暴敛不知生民疾苦。”
“胡说什么呢!我那在西北军中的兄弟可说了,太子早年亲自去过西北,还在西北和军民同吃同住呢。
那太子殿下在京城名声甚好,谁不知当今储君爱重黎民最是贤明。
当年一位侯爷欺男霸女,为祸一方,仗着是皇亲国戚在京郊的那处清河县耀武耀威,苦主寻到京城,磕头跪拦在太子马车前,可不就求得了公道。
到如今,但凡太子殿下人在长安,每逢月初之时,总会到大理寺坐坐,为的就是给京中百姓一个告御状免得被官员层层打压的途径
殿下的好名声,满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