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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妈妈,却屡屡被掐断。最后好不容易打通了,不等她开口,妈妈就在那头不耐烦地呵斥她:&ldo;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你姐姐马上就要登台了,我要调相机了!&rdo;&ldo;妈妈‐‐&rdo;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电话就被挂断了。只剩下一片忙音,冰冷的忙音。和今天一模一样。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因为妈妈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姐姐身上,对她就只剩下失望和忽视。而今,在她以为妈妈终于能看到她了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妈妈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姐姐的舞蹈娃娃,一个替代妈妈完成梦想的机器人。尤可意闭着眼睛,却仍旧觉得眼眶热热的,酸涩得要命。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敢睁开来,只怕一睁开就会有些不听话的液体滚落出来。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她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又一次对上了后视镜里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严倾从前座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也没说话。她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对他说:&ldo;谢谢。&rdo;想了想,又补充一句:&ldo;是脚太疼了,有点受不了。&rdo;他点点头,好像完全不怀疑她的谎话‐‐虽然这谎话蹩脚得很是过分。尤可意又解释说:&ldo;我妈平常不是这样的,我们关系很好。&rdo;严倾还是点头,没有回答。她感到一阵挫败,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喃喃地说:&ldo;感情好,关系好……也不知道是在骗谁。&rdo;半晌,她听见前座的人低低地说了一句:&ldo;何必苛求那么多?母亲这种词,能出现在生命里也是件好事了,有总比没有的好。&rdo;她一怔,抬头看他,却恰好看见后视镜里移开的那双眼睛。严倾直视前方,神情浅淡地发动了汽车,好像刚才什么都不曾说过一般。☆、尤可意走得一瘸一拐的,右脚脚踝疼得厉害,但她没指望严倾会来帮她。医院门口有两级阶梯,上的时候有点艰难,她身子晃了晃,后面的人立马伸手扶住了她。&ldo;谢谢。&rdo;她低声说,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严倾顿了顿,与她擦身而过,&ldo;我去挂号。&rdo;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她坐在入口的椅子上,看着那个男人安静地排在挂号处,从头到尾也没回头看她一眼。他的黑大衣质地挺括,衬得他修长挺拔,侧脸被头顶的灯光一照,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他和她的世界本该毫无交集,此刻却在帮她排队挂号。最后医生说她的脚只是普通的扭伤,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能跳舞。上了药又绑了绷带之后,她行动有些不便,费力地弯腰去捡右脚的鞋子时,有人却先她一步捡了起来。&ldo;那个‐‐&rdo;她有点窘,&ldo;我自己来就行。&rdo;严倾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推到她面前,然后把她扶了上去,最后只说了句:&ldo;没事。&rdo;穿过大厅,轮椅会一路抵达大门外的出租车前。尤可意第一次受到这种特殊待遇,对上很多人的目光,脸都微微胀红了。都快出大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撞上尤可意的视线时,顿时一愣。&ldo;可意?&rdo;尤可意张了张嘴,没想到居然在医院碰见了姐姐。尤璐是来医院产检的,乍一看妹妹坐在轮椅上,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尤可意赶忙解释了前因后果,说明自己只是扭伤,从医院里面出来行动不便,所以护士才推了轮椅给她。尤璐松口气,目光这才落在了严倾身上,&ldo;这位是……&rdo;尤可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是严倾朝尤璐点了点头,&ldo;你好,我是送尤小姐来医院的司机。&rdo;尤可意心跳慢了半拍,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他弧线优美的下巴……以及大衣里微微露出的白色t恤。她想,真是不搭配的粗人一个,大衣配t恤。可是视线却在他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她看见了他的喉结,因为说话的原因微微颤动着。尤璐没想到一个出租车司机竟然会这么好心,还陪着乘客进医院,于是伸手到包里掏钱,很是感激地说:&ldo;谢谢你啊,现在难得遇见你这么好心的人了,助人为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