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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分明是一副要挡路的架势。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廖仲恺的眼睛里喷着怒火。他自然不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都做了些什么,奈何现在沈青明重伤在身,还不是料理这些的时机。
“这件事情,土肥原先生有过专门的吩咐。”王雪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也丝毫不怕他,反倒嘴角挑起,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别忘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头儿……” 廖仲恺咬牙切齿,他知道王雪锐是这里刑室房说一不二的长官。虽说廖仲恺眼下仍旧是他的上司,但是因为有土肥原先生的特别交代,廖仲恺能把沈青明平安带出去的机率几乎为零。
“不要为难他,也不准施刑,好好照顾他!要不然,我保证会有你好看的!”廖仲恺忿忿而出,临走前抛了一句硬话。
王雪锐冷笑得看着廖仲恺远去的身影,低语着:“你认为你真的还有那个能力吗?”
廖仲恺的内心忍受着煎熬,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脑子里翻滚着往昔的记忆。
当年被战火所逼,从昆明一路逃到了上海的廖仲恺对这个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尔虞我诈的花花大世界,不能不说是在一边充满了好奇和探险的兴奋感的同时,另一边又满是漂泊的无助和本能的怯然。
廖仲恺向来喜欢新奇的事物,等他和沈青明一起在上海安定下来,习惯了这片十里洋场的繁华迷乱之后,他便开始辗转于大上海的各大娱乐场所起来。大世界,新世界,歌剧院,百乐门,甚至于地下的大小赌坊,到处都留有着廖仲恺的身影。
沈青明自然是不喜欢去那些地方的,嫌太嘈杂,廖仲恺还算有几分良心,怕他实在无聊,就时不时地抽空与他去跑马。上海的马车已经不是中国传统的样式,而是掺杂了西洋的情调。复古样式的车身敞开着,上面支起一顶漂亮的遮篷,连个高大的钢丝轮子,在中间托起一方长方形的宽大车厢。车夫会坐在车厢之前的单独位置上,款款驾车前行。
廖仲恺那时专门雇有一个营业性的马车,同着沈青明一起并肩坐在敞篷的车厢内,沿着风景如画的静安寺路去游访西郊园林。一路上招摇过市,路人瞩目,马车飞驰,阵阵微风迎面而来,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时光匆匆在那些荒唐年月里流逝着,当事人却全然不觉,好不快活。
沈青明是极喜欢戏剧的,还没进戏班之前,廖仲恺就已然常同他到“容华”喝茶看戏。里面的花样是极多的有说书,大鼓,戏法,杂技,滩簧;一边观景,一边看戏,也同样很美。廖仲恺原本只道是沈青明对戏剧的爱好仅算个票友,却不想那人磨炼了这几年,已然很精通这一门。那天得知沈青明和东海去了大世界,廖仲恺恰巧没事,起了玩心,便紧随在其后,一眼便认出了台上唱武生吕布的沈青明。当时虽惊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心凉。他们共度了这许多岁月,和沈青明在一起这么多年,看似欢乐繁华,终究还是放任这时光白白流了过去。
想起来就觉得心惊,沈青明和他自从到了上海之后就越来越疏远了,初到上海时的那份温馨早也再没有了。后来到赌坊里玩,把从昆明带来的血本都输没了。无奈之下通过旧识李志民的介绍,廖仲恺便进了今天的汪伪政权。自那时开始,两人间的关系就更为冷淡,沈青明越来越沉默寡言,二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只听见廖仲恺一个人在说。除了在床上,廖仲恺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与他沟通的渠道。
廖仲恺不喜欢男人,但他喜欢沈青明,其实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他。温暖如春风般的男子,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默默地做事。他还是上过战场的人,走起路来“嗖嗖”带着风声,干事利索,给当时泛着阴暗气息的调查科里带来了不少生机。平时廖仲恺很照顾他,但关系平平淡淡的就如一般上下级的那个样子。沈青明内向不怎么出去玩,所以两人那时是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的。
不过后来让廖仲恺吃惊的是,自己从重庆调职到昆明,沈青明居然也跟着他来了。在重庆受排挤的自己看来是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可沈青明却一直倍受赏识,他父亲颇有资历,在各方面都有利用价值,于是不论沈青明到了哪里,前途都堪称是一片光明,这样决绝地选择和他一起到昆明赴职,可着实让那时的他大吃了一惊!树倒猢狲散,在自己最不得意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偏偏就只有一个沈青明。
☆、怨憎爱别
其实在昆明的最后一晚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廖仲恺打心眼里时从来都没有感到过后悔的。哪怕其真正原因究竟是药物所致也好,其他原因也罢,到了现在,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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