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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后内心百感交集,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于是怒斥道:“说谎!你既然都想寻短见,为何刚才又怕刘公子找你索命?”,柳依桐答:“我本想寻个短见也就算了,无奈……无奈我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表哥的孩子!不管表哥心地多么邪恶,至少孩子是无罪的。或许佛祖您不知道,为了生下这个孩子我受了多少白眼,被人戳了多少次脊梁。而表哥请来那文静玉之后自然是忘了此前信誓旦旦的诺言,整日围着她身边打转,将我彻底忘至脑后。我坐完月子赶紧去见表哥,追他实现诺言,没想到表哥却笑道:‘妹妹,表哥本来我倒是想娶你,只是你太不争气,竟然怀了孕。你被凌辱这事,几年之后可能会被人渐渐忘却,但这个孩子却无法抹煞得掉,以后一提这个孩子,江湖人都会笑我:堂堂的白昱思怎能捡别人穿剩的鞋穿呢?’,听完表哥这句话,我的心由高空坠入谷底,自知上了他们爷们儿的当,倘若继续追究下去,这个孩子恐怕都要遭了毒手,于是我一直隐忍着,一直隐忍着不和别人说……”,说到此处,柳依桐自觉得两年来的委屈得以发泄,又是一阵号啕大哭。我心中暗道:行了,该弄清的事情我也都弄清了,再在这里装佛一会儿恐怕就要穿帮,便赶紧趁着柳依桐跪地磕头的间隙飞身形纵到门前,一拉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此时外面星光微亮,月亮正被一片乌云挡住。我跃上高墙又回到刚才众人吃饭的所在,只见这些人神色各异,正从饭堂里面稀稀拉拉地往寝室走。我在心中暗道:是时候了。便随着白君源和白昱思两人潜到他们寝室的屋顶。我搬了搬白家寝室顶上的屋瓦,觉得它们沿挨沿,牙咬牙,排布得甚是紧密,倘若想扒开而不惊动底下的人却是一件难事。我在心中暗叹白君源的谨慎诡谲,在房上用腿勾住屋檐,大头朝下便搭了下来——这是郭沛天在天池教我的一招轻功,叫做‘倒挂金钩’,也叫‘猴子捞月’,我在手指上抹了口吐沫,点破窗棂纸,便顺着那个小孔向里观看。
寝室之中端端正正坐着几个人,在上垂首的正是将门少主白君源,在他左右坐着的是欧阳谷明、欧阳谷亮两兄弟,下垂首坐的是白昱思,而在一旁陪坐的正是那个此前直言质疑白君源,而后又痛哭流涕的双斧大汉。只见大汉此刻正眉飞色舞地和白君源说道:“白大哥,兄弟我方才演得怎么样?只这一番话下来,在座的就没有人再提异议了”,白君源微微笑道:“兄弟扮得的确不错,可以说是真假难辨”,这时欧阳谷明朝那双斧大汉说道:“兄弟,现在京城里面乱得很,保皇派和立宪派正在为皇权之事争得不可开交。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此时正是我们绿林人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关东诸派历来为中原人士所轻视,但此次白师兄不畏个人安危,率领我们杀进中原,待到吾等建功立业之时,不仅功成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还会给关东门派大大长脸,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双斧汉子也不住点头道:“白大哥果然会审时度势,小弟佩服,小弟佩服!”
待他们说完此事,白昱思打了一个呵欠,道:“爹爹,叔叔,孩儿我明日我还要早起出征,就暂且退下休息了”,白君源道:“我们的话也都说完了,既然天色不早,那就不如就此散去”,一席人听罢,各自出门走向自己的寝室,我在房顶上看着众人的行踪,最终决定跟踪白昱思。那白昱思挥别了旁人一扫方才的倦意,东拐西拐,竟然拐进内宅,我纵在内宅的房顶,依然使用那招‘猴子捞月’挂在后窗向那屋中偷看。
只见屋中一片皓白,就连油灯外面的罩布也是雪白的,在雪白的蚊帐里面正伏着一个细瘦的身影。我左右打量了一番——这身影太熟悉了,如无意外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静玉!一想到此,我浑身不禁哆嗦,屏住呼吸直视着蚊帐中的身影。“哐哐哐……”,白昱思在前面敲了几声门,帐中人稍一欠身问道:“是谁在外敲门?”,一听这声音,我心中一喜,更加确定那就是静玉。只听得白昱思道:“静玉妹妹,是我啊”,静玉从蚊帐中探出头来问道:“是昱思哥哥么?”,门外答:“正是!”。我一听静玉呼他为‘昱思哥哥’,心中妒火不禁升腾,强忍愤怒继续挂在后窗探视。静玉的表现却让我稍稍舒心,道:“昱思哥哥,现在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让外人看见好说不好听,有什么话……咱们就明天说吧”,白昱思答道:“静玉妹妹,你先把门打开,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冒犯你了,况且明早哥哥就要出发去京城,你对哥哥无情,总不能对你爹爹无义吧?”,静玉一听白昱思提到四爷,想去给他开门,但神情之中又夹杂着几分犹豫,道:“你要记得,倘若你再敢借着夜深人静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