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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源哼了一声,大踏脚步地走了。过了一会儿,我渐渐听见銮铃之声,紧接着是马喘息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个人七手八脚又将我抬到马车之上,只听四爷说道:“师父,师兄,我走了!对此行给你们造成的诸多不便,景鸿心中甚感不安,待我回去埋了这个孽障再回来向诸位赔罪”,白君源道:“你还要来?你每来一次,江门都要扒一层皮!”,江门老祖连忙阻道:“景鸿,你休要听君源胡说,赔罪倒不用了,师父欢迎你有空时经常过来”
众人又寒暄了一番,我躺着的马车终于开始摇晃。我在车上沉思许久,终于悟到此种的一些端倪:四爷知我没有糟蹋依桐小姐的名誉,他此前给我头中击中的一掌不仅不是要我性命的杀招,反而是救我性命的妙棋。他一定在寻找某些机会甩开欧阳谷亮的监视给我解穴吧,想到此处我心中竟渐渐安稳起来。
马车就这样超前行了两三天,我在颠簸之中就如同是个死人似地一动不动,说来也怪,自打进入这个状态以后,我的神智在整天十二个时辰都是异常清醒的,根本用不着睡觉,也用不着闭目养神。一路上欧阳谷亮不住冷嘲热讽地挖苦嘲笑我和四爷,四爷也懒得反驳,任由他一次次地信口雌黄。每到深夜,我都能发觉欧阳谷亮趁着起夜解手的间隙偷偷摸到我的身前,探指头去感应我的鼻息,去捕捉我的脉搏,说来也巧,事情的结果总是那样地相似:每次他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当我们行到第四天的时候,我依然躺在车上装死,而静玉也依然一天两三次到我身旁抚摸哭泣。这天傍晚,众人刚刚将马车安顿妥帖,我只觉得面门好似有风吹过,丝缰上套着的两匹大马竟然惊恐地嘶鸣起来,赶车的老板急忙喊了一声:“欧阳先生,怪物来了!”,随即‘噗’的一声,我脸上被溅上许多鲜血,欧阳谷亮‘唰’一声按绷簧拔剑上前相迎,哪知他的剑还未挥一下,自己却传出一声骇人的惨叫。我只听得有一声人熊般的巨声说道:“嘿嘿,孩儿,随爹回家吧”,旋即,自己如同一只小鸡样地被人拎起,飞也似地被人扛在肩上跑了。
我被那人扛在肩上,穿房越脊,直跑了两三天也未曾停下歇息,我在心中暗暗奇怪,究竟是怎样的怪物能够有如此的脚程耐力,竟然能够连续如风穿行从不停息。待到了第四天的头上,那人终于将我放下,说道:“孩儿,你妈妈就在山上,待为父给你解开穴道带你一同上去,咱们一家吃一顿团圆饭”,此人话毕,将我的麻布衣服扒光,在我身上的‘灵台’,‘大偁’和‘焦俞’穴上戳了几下,在他的摆弄之下,我只觉得浑身极度舒服,翻滚几下之后竟然能够扶地坐起。
我赶紧睁眼向四周观看——这几天实在是太怪了,我心中的疑团愈积愈大,强烈的好奇心督促着我,想将背我疾行的怪物看个一清二楚。或许是我久未睁眼的缘故,当我乍一睁眼时,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赶紧下意识地又将眼睛合上,但是在恍惚之中,眼前的东西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丝恐惧的印象。
缓了许久,脆弱的眼睛终于渐渐适应了外界的强光,我赶紧向黑影方向观看:只见在我眼前正盘膝坐定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人——其实之所以说他是个‘人’,是因为他长着一张巨大的人脸:从上到下‘眉’、‘眼’、‘耳’、‘鼻’、‘口’一样不缺,他的头发很长、又很脏,擀毡的小辫儿一绺一绺地飘洒在脖颈左右,让人看起来就像一头刚睡醒的狮子。怪人见我醒来,也不顾我满脸的惊异神态,笑道:“怎么?见到爹爹不敢说话了么?”,我一听他说“‘爹爹’二字”,心中惊道:“难道是我的亲爹虎神来救我?他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作古了么?”,想到此处我赶紧问道:“敢问您是……父王虎神?”,怪人听罢哈哈大笑道:“傻孩儿,什么‘虎神’、‘豹神’的,我是你爹爹‘塞北邪神’郭沛天啊”。
此言一出,我被吓得连汗毛根儿都差点儿竖立起来:传说此人乃由一只母狮所生,他自小在林中茹毛饮血,四五岁的时候就能一掌击死蛮牛,尤喜生食黄牛内脏。后来他长到七八岁,因为食牛成瘾,常常趁着夜色潜进塞北的农舍中偷牛,他偷牛的方式极为奇怪,既不一次将牛掳走,也不将牛当场吃光,他只吃牛的‘心肝脾胃肾’几种内脏,其余的好肉就留在当场扔掉。他的出现,让塞北的农民们异常恼怒,在一两年里,塞北经他祸害的黄牛足足达到了七八百头,后来农户们实在无法忍受,就自发用浑铁铸造了一只铁网,又买了四五十头黄牛作为诱饵才最终将他诱捕进来。捕到当日,气愤的农户拿猎叉去捅他的肚子想要把他扎死,哪知铁叉扎到他的身上就像是扎到铁砧一般,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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