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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自己见了倒好笑起来,索性站起来,反将钱妈妈按着坐了下来,如小女儿般,将身子倚在对方身上,口里撒娇道:“妈妈怎么了?我又不是老虎。看吃了你不成?有话说嘛!”
钱妈妈叹了口气,只得直说:“才听外头方成他们说。今儿一天生意下降得厉害。也不知哪里来的耳报神,怎么就知道你出事要走?一个个避瘟神似的,只管躲开咱们。只一天,就这样起来,若一个月后你走了,那这店里。。。”说到这里,钱妈妈不觉伤心起来,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淌了出来,她却怕曜灵见了难过,忙偏过脸去,捞起衣角悄悄轻拭。
曜灵口中并不相劝,只将自己一方干净玉色布帕,由袖口里抽了出来,细细替钱妈妈将眼泪擦了,然后坐了下来,面对面,直视钱妈妈的眼睛道:“妈妈!你是跟我多年的老人,前头又伺候过我娘。我们一家的性子,您还不知道?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就是生意坏了些?不怕的!”
也不知怎么的,钱妈妈知道对方是安慰自己,却还是听进心里,舒服了许多。
“我爹在时常说,做生意总归有好有坏,做人也是一样,有峰尖也有低谷,没经过磨难的人,没资格站在高处。这事来得也好,我整日坐在京里,真正成了井底之蛙了。再说,妈妈想必也知道,”说到这里,曜灵有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坐在宫里那位,亡我之心从来不死。我只管这样束手待毙,总有一天会混不下去,着了她的道。”曜灵有意将那金符的事隐瞒不说,只因宫中风云,变幻莫测,谁知哪天太后会不会寻出那东西来?
钱妈妈听着曜灵的话,俨然全对,经她这么一说,似乎只有出去,没有再呆下去的道理了。
“我知道,你总是有理。”钱妈妈摇头,灯下细细打量曜灵,多好的一个姑娘?水葱似的一个人,从小虽受了不少苦,可到底是有自己,有何干,有一群伙计们看着的。
如今她一人去了,还走得那么远,叫自己,怎么能放下心来?
“要不我跟你去吧?”钱妈妈忽出一言,吓了曜灵一跳。
“这可使不得!”曜灵忙道,“店里哪有一刻少得了妈妈?我走了,正要妈妈帮我看着那些伙计!不是信不过方成,他总也有走眼的时候,一时有个不到之处,妈妈也好提点些许。”
钱妈妈丧气极了。
“无论如何,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钱妈妈重重道,“你没出过远门的!”
曜灵叹气,正要说话,不想外头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哗啦啦的,听上去像是花盆碎了的声音。
钱妈妈和曜灵大惊,只怕是小荃子偷听,曜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电闪过一般,冲去门口张头便向外看去。
方成和吉利两人,后者仰面一交躺在地,口中“阿哟”声不断,前者则要跑没跑掉,正尴尬又胆怯地,看着从里头冲出来的曜灵。
地上则撒得到处都是泥土和碎瓷片,想必是这二人来听墙角,不想黑暗中踩上了钱妈妈刚才放在门口的薄荷草,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钱妈妈这时也出来了,看见是这两只猴子,一下将脸沉了下来:“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掌柜的门口,是你们能呆得地方?!”
边说话,钱妈妈边就将手高抬了起来,高抬必是轻落,曜灵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不过方成和吉利可看不出来,见钱妈妈出手,吓得连滚带爬,尤其是吉利,从地上滚着竟也能离得这么快,倒真叫曜灵和钱妈妈大开眼界。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钱妈妈见人走了还不肯放过,又高声大气地在背后喊了一嗓子。
曜灵忙拉了拉她衣襟:“妈妈小声点!一会儿那位荃公公听见了,必当出了什么大事,若问起来,倒没得话好回!”
钱妈妈叹了口气,手也垂了下来,纠结道:“现在可好,在自己家里也说不得自由的话了!”
曜灵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起,曜灵洗漱干净,直接就去了城里最大的绸缎庄洪家,一向她与此家交好,上回户部员外郎张大人家里所需的绸缎,正是曜灵托洪家送去的。
洪家太太的陪房,刘婆子是常到采薇庄的,小姐太太常用的胭脂水粉,总是由她来取。因此刘婆子与曜灵最为熟悉,今日过来,曜灵先就找上了刘婆子。
从后门处问过人,曜灵便先站在门首等了片刻,然后就看见刘婆子,急忙从里头跑了出来。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