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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雅中意陛下。”她直起身抬起头来望他,“此言非虚。”言毕已是转身出了门。
真真假假又何妨?连她自己也到底辨不真切。有些事,或许直到失去之时或是临死之际方能看得真切,但到了那时,又有什么用呢?她不恨他灭了萧氏一门,因为他所屠灭的那一门萧氏早便与她无甚关系。这世上已再没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活着了,她又怎会不动心?她如此说了,不管她心中到底是否当真如此想,他却已没了选择。
帝王最怕是情种。世人皆为唐明皇李后主乃至顺治帝感叹,但那几个失败的例子中又有哪个是真正的贤明果睿之主?唐明皇宠幸奸佞是为了贵妃吗?不,他老了,要安逸,要享乐。怪只怪人生钟情一世的难见,而明睿之主本就无几,两者竟未曾重叠过。这本也属平常,只是却不料落了千百世愚夫蠢妇谤道真情的这口实。为何帝王最怕是情种?志诚的难道不比那贪聩之徒保险得多?那说这话的又每每都要沉痛着一张脸孔,做出个无限忧思的模样,像是古往今来传说中最了不起的智者,仿佛看透了一切因果方才得出了如此引人深思的总结——其实不过是从别人处听来,再高深莫测地讲给别人听,倒每每好像当真是出自自个儿肝肠……就像那迂腐的老臣和幽闭深宫的老妇。
所以,智慧这东西啊,你不具备,就别人云亦云,掩耳盗铃,骗人骗己;而历史这东西呢,你看不通透,就别只看了表面就忙着总结,那总结时给带上的仿若仰天长叹般要命的沧桑色彩更是要慎用啊慎用,要不一没注意,沧桑得发了霉,可是要引出雷来的,劈得人外焦里嫩、一时动弹不得。
很不巧,晋莩就不给上头那说法儿的面子,偏偏在女人问题上,是个认死理儿的,又是个帝王里头明睿果敢的——尽管毒了点儿——两项全了,这才有了萧子雅如今的一本万利。
却说如此大动静,苏辛岂能得不到消息?只是她得到消息时,已是四日之后,在前往金素的舟中。舟行前往金素,实则不及陆路快。晋蘅那里有云莱医仙照料,已是脱离了危险,只是仍旧昏迷不醒,养在王府中。苏辛左思右想,猜不透晋莩这到底是唱的哪出,若说他想要晋蘅的命,何以又令医仙诊治?若不想要他的命,晋蘅这伤又是哪儿来的?难道是那晋莩对她的举动有所怀疑了?
所幸吴愉是个得力的手下,不等苏辛烦忧得吃不下睡不着,已是前往出事之处查了个通彻。原来晋莩既早有防着晋蘅的心,又知朝中局势不稳,已早有口谕传给那府尹,若是晋蘅从京中逃出路经其地,杀之。也不单单是这府尹,京城周遭的临城都得了信儿,只是那些官儿们俱都心里有数,卯着劲儿等着状况发生,却都未说出口来。
苏辛心中暗恨,尤其恨那府尹,想来他得了禀报,定是以为立功升官发大财的机会到了,要拿了她家相公的项上人头去换那功名富贵!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当下传书吴愉,连发了好几封信,难为她使老了一支毛笔。
十日后,璘城府尹全家遭难,连个僮仆丫头都没跑出去,射中晋蘅被那府尹立时赏了百夫长的十几名侍卫,皆被活活吊在那夜那片山间林子里,万箭穿心……
彼时苏辛一行已稳稳当当到了金素境内,春寒冷着嘴角邪笑,“你恶得很。”苏辛心中一抖,却已不能再说什么,否则便成了矫情。不过她真的只是表达了她的愤慨以及希望那府尹死无全尸的强烈意愿,不想,上有恶,下必倍之,不,千倍之!
晋蘅是个好人,她成了坏人,怎么办呢?
朝廷官员被灭门,这定然会传到晋莩耳中,又偏偏是刚伤了晋蘅的那位遭此惨祸,晋莩会如何想、如何反应?不待他反应,晋蘅竟被人从恒王府中给偷了出去,捎带着云莱医仙那老头儿也被人从自恒王府到皇宫的半路上给劫走了!
大怒的晋莩自然会好生追查,派出了多个密探暗中查访,终是查出了明光宫。更让他大出意料的是,那苏辛竟是明光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明光宫反应迅速,是自发为晋蘅报仇还是苏辛指使?苏辛被劫的背后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那边洛姚得到信的时候,气得如一团红云升上了九霄,险些将天给捅个窟窿下来。
信是打苏辛那儿来的。
她那笔字是需要翻译的。
送信回来的荆艳好死不死便充当了这翻译。
那是场毕生难忘的恶梦啊,荆艳如是想。
信中,苏辛极尽卑词,恳切挚诚,一个劲儿地承认自己的鲁莽不是和思虑不周。然后,她在分析了一大通当前迫切形势之后,毅然提出解决此次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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