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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个事实,不过戚少商正处在最闹心的时刻,故而定是要回嘴抬杠的,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连斗带逗了一番,快到家的时候戚少商突然冒出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了。”顾惜朝就“呦”了一声儿,“这就算炒啦?”
戚少商扭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了那么一下子才说:“我明儿要出趟远门儿,要不你也跟着来?”
他嘴角向上弯成一个可疑的弧度,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而顾惜朝因为自己那其实并没有理由的第一感觉,自发将“出远门儿”一说划归为玩笑属性,从而越发地觉得隔壁在装模作样,他毫不在意地说:“炒吧炒吧,我可不去。”这个时候顾惜朝还觉得俩人是在玩笑扯淡,就像他们相识以来每一天的相处模式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然而戚少商的下一句话让他毫无预兆地炸了毛。
戚少商笑出两个大酒窝,说:“你不跟着来,怎么向上头交待呢?”
顾惜朝是傅氏指派给戚少商的,给上头汇报工作是应当应分的,虽然他跟傅氏不对付,没有打过也没有意愿去打戚少商的小报告,但事实上他也经常觉得自个儿现在干的确实就是眼线、卧底的活儿。戚少商这话无论有没有第二层意思都算不得不讲道理,然而顾惜朝一听之下却不知怎么的,立刻无名火起,“我他妈又不是无间道,交待个屁!”
话本身倒也不算太恶劣,全世界人民尤其是大老爷们儿哪个说话不加点儿作料助力,但因语气极其不善,一看就是个苦大仇深的状态。戚少商没料到这人阴晴变幻到了这般自如的地步,看了他几秒钟,深感莫名其妙,想嘻嘻哈哈地继续抬杠,又想另起个话头抹过去,又想宽慰两句叫他不要小心眼儿,然而末了却只是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车而去,“算了算了,开车注意安全。”心里想:“不跟你计较就够可以了,难道还要上赶着哄你,老子是犯贱么!”他这个人等闲是不跟人生气的,不过究竟也还没修炼到东来佛祖笑口常开的境界。
细想之下,戚少商对顾惜朝这种心思倒也能够理解几分,不过对其敏感多疑小气巴拉的性格态度坚决不能够苟同。“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个二个都他妈惯成大爷了!”他默默地哼了一声。
顾惜朝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摸摸心口,也得承认别说演艺圈,戚少商扔到哪儿也实在都是个极好相处的人,除了刚认识那会儿嘴上说得阴险,落到实际行动上对他真格儿不赖,就像语录说的,对待同志要像春风般和煦那样。然而覆水难收,别说那会儿脑充血只能眼睁睁瞪着戚少商拂袖而去,事后也一样不会说好话,说白了他就不是个会主动示弱致歉的人。幸而戚少商真的“出远门儿”去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对于脚后跟儿打后脑勺儿的现代人,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纯属瞎耽误工夫,可顾惜朝先生愣是有本事小事化大,别别扭扭地琢磨了十来天,还觉得自个儿十分有理,因为他跟黄金麟之流不一样,他把戚少商当朋友嘛。这个时候他就不大想得起来戚少商原本在他这儿只不过是三个P里其中一个而已。
直到俩人在一间会所侧门意外相遇,顾惜朝那个脑子里首当其冲蹦出来的还是要如何给“我他妈又不是无间道”接茬儿。
顾惜朝昨天得到消息,说戚少商将在后天回公司报道,然后立刻赶往邻省的一个影视基地,找《金戈铁马》剧组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让他收拾包袱全程陪同。
今天晚上他在厨房大扫除,左手一瓶去污喷雾,带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捏着一块抹布,喷两下,抹一抹,然后一个一个地抠那墙面溅上的油点子。单身男同志里他绝对是干净利落的,但是显然不够洁癖级别,加之并非天天做饭,一个人吃也是少而简单,灶台倒是总顺手擦拭一下,墙面一顿两顿的不大瞧得出脏,也就要偷懒。然而这日子一长,油点子的数量就颇为可观了,于是就要用力地擦,由于大面积擦拭难以处理掉,只得将力量集中到指尖一点,狠狠地抠,类似于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的铁指寸劲。
重复性体力劳动容易使人疲劳走神,顾惜朝抠着抠着,那思想就信马由缰地跑偏到人生的大草原上去了。他想如果每次开灶之后都做清洁,就会一直很干净,然而油点子数量少的时候不重视、爱犯懒,积攒得多了,不但看起来一塌糊涂,收拾起来也是事倍功半,可多数人就是明知故犯。就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平时勤擦着点儿就行,非得油点子溅满整面墙,不堪入目了才动手,可是已经收拾不出来了。
比如他和傅晚晴两个人目前来说好像没什么内部矛盾,可生活抛不开柴米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