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2 页)
“那你好好休息。”她有些尴尬地说着,转身离开,走到房门口,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
他还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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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船只再度启程。银笙起先担心疯疯癫癫的何梦芸会再追来,但过了两天,也没再见到她的身影,包括那个鬼虚影。
她为奚秋弦送药的时候,曾说起过此事。奚秋弦这两天来都未曾躺下过,明显憔悴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样飞扬跳脱。但见她忧心忡忡,便还是打起精神,道:“何梦芸是暗夜盟盟主之妹,已经多年不在江湖中出现,有人说她得了失心疯,也有人说她被兄长何梦齐软禁,说法纷纭,但无人知晓真正原因。”
“难道是凤千魅和鬼虚影见对付不了你,所以把她给请出来了?”银笙惊愕道。
奚秋弦蹙眉:“她在江湖中消失了十多年,这次只怕不会仅仅因我们而来吧。我看她那天倒像是本来就在那古城墙边等着什么人……”
银笙想了想,道:“她叫你莫郎,那个大概就是她等的人吧。”
“嗯……但暗夜盟素来神秘,我也没听说过什么莫郎。”他说罢,便侧过脸倚在床头,望望她,但不说话。
银笙端起温热的药,道:“可以喝了。”
他蹙眉:“苦得很,也没甚作用,我不想喝了。”
“都没人能帮你,你只能凭自己!”银笙拧眉,硬是将药送到他面前,“再说了,天淼说你从小喝药的,难道还怕这个不成?”
他无奈,端过汤药,皱着眉饮下。银笙坐在床前,看他低头慢慢喝药,倒觉得有些像小孩子,不禁抿唇道:“你小时候不听话了,也是这般被母亲教训吗?”
他险些呛了,拭去唇边痕迹,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你儿子吗?”
“不是啊。”银笙诧异道,“随便问问,哪有你这样的儿子。”
他不知说什么好,望了她一眼,侧身将药碗放在桌案上,“对,我生性骄纵又不成才,母亲生前就这样说过。”
“还好了,我怎么不觉得是那样?”银笙说着,无端红了红脸,手指头在他床沿划来划去。
奚秋弦才要开口,她好似觉得失言,忙道:“我看你现在咳得不太厉害,要不要躺下?”
“不要,一躺下就心口闷得慌。”他坐得吃力,但还是坚持着不愿躺下。银笙焦虑道:“你已经坐了两天,就算是个好好的人也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伤势只会越来越重!”
奚秋弦看着她那着急万分的样子,怔了一会儿,才默默撑着双手往下挪。银笙见他手臂都有些发颤了,不由俯身扶着他的肩,帮着他慢慢躺好。
她见他额上有细细的汗水,但却还盖着薄被,迟疑了一下,又道,“热的话,我帮你把被子拿掉吧。”
他自躺下后一直没出声,紧闭着双目,似是很难受。因他受伤的缘故,这屋子房门紧闭,窗户也只开了一点点,外面的风几乎吹不进来。银笙低头,慢慢地将他身上搭着的薄被掀了开来,他没有力气跟她抢,只好侧转了身子,背对着她躺着。
因他没穿外面的长衫,银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真实的样子。
膝盖之下所剩不多,再往下什么都没有,白色的细绸裤管斜斜地搭在床榻上,这样的景象比之前在巫山时她所看到的,要更加触目惊心。
奚秋弦还是没说话,也没转过来,始终朝着里侧,静静地躺着。
银笙愣了一会儿,坐在床沿,取过他放在桌上的纸扇,展开后替他轻轻扇着。扇骨为点点泪水痕迹的湘妃竹,白底扇面洒着淡淡金缕,其间行云流水似的写着诗句,她却看不太懂。
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银笙甚至不知他是否太过乏累已经睡着,但又不敢去打搅,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一下一下地扇着风。
过了许久,奚秋弦却忽然道:“果然我要是遇到强手还是很难取胜的。”
银笙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便安慰道:“因为你的伤本来就还没有好。”
“很多时候明明想后退,但是来不及。”他顿了顿,道,“所以最后只能以内力与她相拼了。”
银笙默然,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奚秋弦怔怔地望着木板隔断,道:“作为奚家的人,我连巫山剑法都不能练,母亲去世前,始终放心不下的还是我。”
银笙心里沉沉的,才想要安慰他,他却又忍不住咳得厉害,双手用力撑着床,竟发狠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