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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买些菜种子回来;哪怕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几口,总还是份念想。再说,做绣活儿挺熬眼的,做累了,上菜园子里摆弄摆弄瓜儿、菜儿,舒展舒展胳膊腿儿,多看看那满眼翠绿翠绿的颜色,也算是个消磨。
想到这,她唇角挂上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才转身走了。
翌日。中秋。
山茶早起便里里外外地收拾开了,连房前房后的杂草都清理了个干净;屋子里更是擦抹洒扫,处处拾掇得干净整齐。
内间、外屋、灶房都打扫净了、收拾妥了,山茶抹了把汗,有些迟疑地望向原先自己卧房那扇紧闭着的门。
自从回来那天,她将这屋子里该撕、该剪、该扔的全都撕了、剪了、扔了,将该搬出去的都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推开过这扇门,连杂物都不肯往里面堆放。只因为那里面有她宁死都不愿再触及的不堪记忆。
可今日是八月节,连一旁的茅房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却唯独这屋子,门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不过是一间屋子、自己家的屋子。不愿进可以少进,不愿住可以不住;可就这么荒废着,连打扫都不肯打扫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难道为着自己已经不干净了,就不活了吗?为着这间屋子里曾发生过她不愿忆起的事,就一直避着吗?再怎么避,它都依旧在自己家里,抬眼可见。难不成还能把这屋子都拆了去?
已经结成疤的地方,无论你睁开眼还是闭上眼,它都在;任你怎么躲避,也改变不了它存在的事实。
山茶横了横心,抬手推开了房门。
手掌落处,门板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一股冲鼻子的霉味跟灰尘气呛得她直咳嗽。
山茶抬手扇了扇,拿袖子掩住口鼻走了进去。
环目四顾,屋角、墙壁、空荡荡的床架子上……到处都布满了灰尘跟蛛网。山茶在地当间站了片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巾包住头,奋力打扫洗刷起来。不知她想扫净的,是这间屋子,还是别的。
等她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收拾停当,自己净过手脸、洗过澡,已经过了晌午。
她胡乱吃了口东西,稍微在床边倚着歇了歇腿儿,便开始起来张罗晚上的饭菜了。
她拿早起便预备好了的面跟豆馅儿、各色果仁儿做了饼儿。她头一回做,不大熟练,馅儿老包不好;不是太瘪,就是冒出来。往年都是娘做,她只在一旁打下手;自个儿从头做起来,这还是头一遭。
好容易将饼儿都做好了,放进大锅里烘上,这才腾出手来切肉、炒菜。
一桌子饭菜都齐备的时候,外头已没剩下几分光亮了。
山茶将三个酒盏摆好,都斟满了酒,布了三双筷子。
看了看一切齐备、热闹又冷清的饭桌,她陡然生出了忙碌之后的疲乏。默默将系在腰上的围裙解下来,在上头蹭了蹭手,便走到窗根儿底下,将窗子推开。
一阵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这么大的风?
中秋的山风,怎么就这么硬了?
山茶缩了缩膀子,抬眼往天上望去。
咦?怎么不见月亮?
今儿不是中秋么?且不说这月亮圆不圆了,怎的连看都看不见?四处瞅瞅,外面夜色浑浊昏沉,不见一丝清明。
看来这个中秋要名不副实了。
山茶叹了口气,闷闷将窗闭了,转回身摸索着翻出烛台和烟火,将蜡烛点着,用手笼着,探身小步走回饭桌前;把烛台小心地搁稳了,这才坐下,一个人端起了酒盅。
“爹、娘,今儿又到八月节了。咱一家人……一块儿走个。”
在一旁的两个酒盅上各自轻轻碰了一下,山茶举起杯中酒,仰脖饮干。
也不知是被酒劲儿辣着了还是怎的,她双目中顿时浮起了盈盈的水光,在这没有月光的黑夜里,分外透亮。
她发放下酒杯,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手有些打颤地拿起了筷子,往两个空盘子里各夹了几个饼儿。
“这是我学着娘的样子做的五色馅儿饼。爹、娘你们尝尝,还能吃不?”
顿了顿,笑意又漾开几分:“咋样?是不是不能跟娘的手艺比?没事儿,往后会一年比一年做得好。以往都是娘做,往后,我年年给你们做。”
泪珠“啪”地滚落到桌上,她自顾笑着,又拿起了筷子。
“爹,你尝尝,这是我去镇里最好的熟肉铺子给你切回来的熟牛肉。怎么样?好吃不?早先你从来都不舍得买。往后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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