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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总是我的亲姐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虽说是罪有应得,若袖手旁观,也总难免凄凉不忍。能照管她,好歹总算是尽了我做弟弟的心肠,我也就心安了。”
百里玄月心头唯余感叹,点了点头道:“既这么说,那就你接了这份累赘吧。只是她总这样疯闹,于你诸多不便。家里没外人还好,若是有个宾客往来的,恐伤了你的脸面。”
乐离苦笑了一下,道:“王这话也多虑了。我姐姐的事,早已把乐家的脸面折损了大半。如今西夜上下,谁不戳点乐家的门楣!只她一个疯子不晓得罢了,我们醒着的人,谁还不是硬抗着一份的,难不成还要去封住人家的嘴,还是跑去跟人理论?只装聋子听不见罢了。哪里还提得到体面不体面的话!”
百里玄月不知该如何答言了。他沉默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小舅子,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他有担当。一种说不清的愧意萦上心头,不知是对谁的。
“你姐姐的状况,别让思知道。”
“王放心,乐离有分寸。就算思问起来,我也只会说她母亲一切安好,不会提别的。”
百里玄月点点头:“你去吧。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孤。虽说孤跟你姐姐已经绝了夫妻的名义,但你这个兄弟,孤到什么时候都认。”
乐离颇有几分意外地抬起眼眸看着百里玄月,看见了他目光里的诚挚跟坚毅,心头微微一热,复又垂下头去:“是。多谢王。乐离告退。”
夜。礡山。
涂家茅屋内。山茶一个人坐在外屋的桌子前,手里捏着个没做完的荷包跟针线,对着跳跃的烛火直愣愣地出神。
自打两个月前在集市上遇到那位郦大哥,她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变得安稳有了着落。不需再出大气力砍柴挑担地就为了多换几个铜板,只需坐在家里安安生生地做做针线绣活儿,攒够了就轻轻省省地拿到桓家铺子里给掌柜,折算成米面家用的东西,不光省力,更省了心。
打那以后,她算是实实在在过上了宁静舒心的日子,不苦不累、不劳心也不劳力,不缺吃也不缺用。
说起来,那位郦大哥真是个大好人,不光救了她,还为她寻了这份好营生。想到这儿,山茶心里就不住地感激,一心想着该好好谢谢人家。
可虽不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来头,就但凭他身上的气派跟那家掌柜对他恭敬无比的样子,也能猜得出他定然是有身份、有来历的,反正不会是寻常小民。这样的人,用得上自己什么谢呢?就算使出十二分的力,到了人家跟前,终究也是微薄的。
想到这儿,山茶有些泄气地垂头看了看手上的荷包活计,心里犹豫起来,琢磨着要不还是算了,别多此一举了,还省得人误会,觉得她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或者是还有什么事想贴乎人家沾光得好处,那可真要臊死了……
真是的,自个儿这是闲的还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琢磨起个半生不熟的男子来?自己这样的身世,且不说人家是什么出身来历、看不看得上她;就说自己的心,也不该再生出什么妄想。难不成过了几天安宁舒心的日子,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寻思起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来?
山茶只觉得脸上呼呼地烧起来,面皮滚烫滚烫地像在火里烤着的一般,连心里都不免跟着有些烦躁起来。她胡乱将线缠住收了,将针往做了一半的荷包上一插,放进了针线篓子里;抬手捏了捏了酸疼的脖子跟肩膀,站起身来,端了烛台进了屋,将屋门关了,烛台搁在床头,疲乏地褪去外衫坐在了床边,这才俯身吹熄了蜡烛。
山茶看着浊白飘渺的烛烟在骤然黑暗下来的屋子里袅袅散开,略略有些失神。
自己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起前日沉星跟真真突然来看她时那一番情形,山茶的心慢慢收住了慌乱与烦躁,脸上的烧热也渐渐褪了下来,又缓缓找回了素日的平静。
那天,当听沉星说真真与风在月初的时候已经完婚了,她心中不是没有过瞬时的失落与刺痛。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还是由衷希望他们能过得和美,毕竟,他们都曾经待她那样好。于是她忍了心上的痛,含笑执起真真的手问,季王待你可好?
真真腼腆羞涩的浅笑中含了丝淡淡的幽怨,轻声说:“他待我很好。比对客人还客气,令我常常觉得疏远、不真切。我宁愿他与我做一对有吵有闹的夫妻,也不愿他这样淡得令我抓不到边际。”
山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真真。风这样,是因为心里还牵挂着她吗?
山茶淡淡苦笑:何必呢?若说自己曾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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