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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听完,只觉着一股寒气从脚跟儿到头顶,整个人脑中心底一片空白,却并不能相信,呆呆反复地问巧儿:“你刚才说什么?”
同春在隔壁听见了,知道七宝必然不好受,也捱着病体过来劝慰。
此时七宝的脸上毫无血色,只听见同春跟张良、巧儿秀儿等在耳畔不住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
“我、我得亲自去看看。”七宝喃喃地说了这句,手按着桌子要站起身来,不料双膝一屈,整个人便挨着桌子跌在地上。
早在谢老夫人叮嘱过七宝那些话后,七宝心中就有种预感。
其实之前永宁侯府,裴夫人对七宝说的那些,已经显得十分不祥了。
但是真的听到这噩耗、且来的如此之快,却仍是让七宝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接受。
可是与此同时,另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据说是之前永宁侯所纳的妾室,竟在当夜随之潜逃了。
——
永宁侯是在十一月初的时候赶回京城的。
远远地,看见府门上挂着的白幡在北风之中飘扬,永宁侯眼前阵阵发黑,勉强从马上翻身下地,脚踩着地面,却一个踉跄往前栽倒了。
镇抚司的一些同僚早赶了来,见状慌忙上前搀扶,裴宣的小厮大辛也擦着眼泪上前扶住。
裴宣勉强抬头,又见谢知妍从门口走了出来,望见他的时候,便流泪唤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向前迎了几步,便跪倒在地。
裴宣瞧了她一眼,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这边儿大家七手八脚地陪着裴宣进门,当到了里间堂上。
望见停在堂中的棺椁的时候,裴宣伤心欲绝,勉强强撑着,命人打开棺木往内看了一眼裴夫人的遗容,望着太太依旧和蔼的面容,整个人便轰然往后倒下。
裴宣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室内点着几根蜡烛,白蜡的光芒幽幽淡淡,显得很是诡异。
裴宣听到外间有人说话,他侧耳细听,是谢知妍在吩咐下人:“因为要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都要照看好了,别出一点纰漏。”
又道:“另外侯爷总算回来,明儿只怕有不少宾客,仔细应对。”
裴宣听到“水陆道场”四个字,心头又是一疼,勉强起身。
旁边的丫鬟见状,忙上前扶着,外间谢知妍闻讯也赶了进来,亲自扶住裴宣:“侯爷,您终于醒了。”
裴宣抬眸看着她,半晌,终于哑声道:“好好的,母亲怎么就……”他说不出那几个字,“我才走了两个月不到,为什么就……”
谢知妍面露难过之色,温声道:“侯爷才回来,不如先好好歇息把身子保养妥当。”
“我还保养什么,”裴宣抬手,闪电般攥住了谢知妍的手腕,“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知妍的腕子上钻心的疼了起来,失声道:“侯爷……”
裴宣盯着她的眼睛,终于将手缓缓松开,他闭了闭双眼,很是疲惫地说道:“你只管告诉我实情就是了,不用说别的。”
谢知妍垂泪道:“又说什么呢?太太不过、是积郁成疾罢了。”
“什么积郁成疾,你仔细说来。”
谢知妍揉了揉腕子,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侯爷才回来,我只是不想侯爷太操劳了。”
裴宣道:“你但说无妨,告诉了我,我也安心。”
谢知妍叹了口气,又过来会儿,才低低道:“自从侯爷离开之后,本来一切如常,我按照侯爷所说,侍奉太太,照看程姨娘,不敢有违。可是有一天,太太忽然私下里跟我说,她从外头听了一些流言。”
“什么流言?”
谢知妍的眼中含泪:“侯爷……我真的不敢说。”
裴宣淡淡道:“你说就是了。”
谢知妍终于道:“太太说,有些人在外头传,说是程姨娘没进府之前,跟许多……许多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关系不清不楚的,还有人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侯爷的。”
裴宣眼神微微一变,并不言语。
谢知妍打量他的神色,又说道:“太太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跟我说了,问我的主意,我哪里能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劝太太且安心,一切等侯爷回来再做打算。”
裴宣问:“然后呢?”
谢知妍道:“然后……好像不知是谁跟程姨娘透露了,她便不高兴,有一次太太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