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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一笑回道:“这本是下官分内之事。”他见时机恰当,马上进一步试探道:“我们嫡福晋出自满洲大家兆佳氏,听说和府上安老夫人还有些渊源哪。”“哦?”安世炎似乎故作不知,冷淡地说,“我倒未曾听内人提到过。”乌尔隆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傅秋一眼,道:“老大人若有疑问,大可看看送到府上的名帖,不仅有王爷印鉴还有福晋的亲笔手书。”傅秋连忙将名帖递到安世炎手中,乌尔隆乘机说道:“老大人两朝元老,谙熟朝廷礼制和风气。我家王爷和福晋此次对老大人和夫人执晚辈礼,并无不合礼法……”“等一下,”安世炎脸色阴沉,突然打断了乌尔隆的话,道:“长史官大人此言差矣。我和内人年纪都大了,亲友疏于走动的,都不记得了。我们安家在京城多年,一向持身清正,从不做越礼逾制的事,更不会与藩镇交接。还请大人转告王爷和福晋,恕安家不受之罪,礼物也请带回去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乌尔隆也知道多说无益,他毕竟做王府长史官多年,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地笑道:“看来下官这一趟是白跑了。”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得让人尴尬。
安俊刚回到家,便听傅秋说了乌尔隆亲自登门送节礼的事,他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来就直奔客厅而来。当他赶到时,傅秋已送乌尔隆到廊檐下。“乌大人亲临本府,下官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安俊一路拱手作揖,热情地主动迎了上去。乌尔隆停住脚步,他与安俊虽不熟识,但对他的印象却还不错,忙回头示意,道:“这不是侍郎大人么?”“乌大人不再多坐片刻吗?”安俊默认之余,客气地问道。“哼,”乌尔隆冷笑了一声,指了指门口马车上的礼物,口气不大高兴地说:“安大人府上的门槛高得很啊,连王爷和福晋的金面都不给。”安俊诧异地看了看傅秋,心知这里必定有什么误会,马上赔笑说道:“怎么会哪?平日里安某想要大人来,大人还未必赏光哪!今天安俊可要好好招待贵客。”他连拉带劝地留住乌尔隆一行人,又吩咐傅秋在花园里的芜芳亭摆上茶点。乌尔隆并未推辞,显然心里的气已经平了一些,他看着安俊的脸,似乎若有所思。这边纪英和良玉叫了五六个小厮,七手八脚地把车上的礼物一件一件地搬到后院儿的仓库里去了。
芜芳亭临水而居,本是一个观花听雨的好地方。不过,此时正值寒冬季节,天地肃杀,百花凋零,在亭中关起门来围炉烤火,倒别具一番清静。安俊亲自烧了滚烫的开水,一面为乌尔隆泡了一杯六安茶,一面笑道:“我这里自然比不得王府,大人就将就着喝一口暖暖身子吧。”乌尔隆解下黑色大髦披风,伸出双手在火炭盆上烤了烤,说:“侍郎大人好会选地方。这里清雅幽静,再适合不过推心置腹的一番畅谈了。”安俊听他话中别有深意,觉得自己再须臾客套就显得不够坦诚了,于是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安俊和乌大人都曾是行伍中人,既然军中习气最重率直,咱们不妨把话都挑明白了吧。”他停下来不再说下去,其实暗自观察着乌尔隆的反应。只见乌尔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略一沉吟,缓缓地回道:“愿闻其详。”“如今在诸王贝勒中,怡王爷不仅德高望重而且最受圣上信任。下官受人所托,必须忠人之事,思前想后,只有王爷这般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做到。因此……其实,本该是安俊亲自登门求见王爷。可是,此事机密,我也是形势所逼,才……”安俊的口气中充满抱歉,说到最后竟吞吞吐吐起来。乌尔隆心如明镜,一听便已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搬起圆凳靠近安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王爷让我转告大人,所托之事,业已办好,请勿再挂心!”“王爷恩德,安俊铭记在心,请大人务必转达!”安俊心中一阵狂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乌尔隆却道:“安大人倒不必高兴得太早。王爷说了,此事并不难办。只是他想提醒一下大人:此一时彼一时,胜负已成定局,实在无须再费心机。”最后的几句话,乌尔隆说得十分深沉,字字句句都打进了安俊的心里。安俊微微一笑,神情却有些凄凉,道:“王爷错会我的意思了。”等还要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几声敲门声:“二爷,老爷找您到书房说话。”安俊听出是傅秋的声音,马上回道:“好的,我就来。”“大恩不言谢。”他朝乌尔隆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大人坦诚相待,言而有信,在下十分敬仰。”乌尔隆起身还礼,淡然一笑,道:“安大人后生可畏,还望好自为之。”
☆、(十七)
安俊刚出园子,便见纪英顶头碰了上来,笑着行礼:“给二爷请安。”“嗯,”他心里有事,脚步不停地往前赶。谁知纪英回身赶上来,问道:“我有事想请教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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