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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他们总感到这屋里有个男人,却又不见露面,还以为是什么不光彩的人来
了哩,孔太平的老婆笑嘻嘻地将邻居骂了几句,孔太平则说现在找情人挺时髦,不
找的人才不光彩哩。这话别人没听进去,老婆却听进去了,晚饭没吃两口,就撂下
筷子坐到沙发上一个人暗自神伤。孔太平一个人喝了两瓶啤酒,趁着儿子在专心看
动画片,他对老婆说,如果她总是这么神经过敏,他马上就回镇上去。这一招很灵,
老婆马上找机会笑了一阵,接着又里里外外忙开了。
孙太平看完中央台、省台和县台的新闻节目后,换上皮鞋正要出门到县里几个
头头家走一走,电话铃响了。孔太平以为是镇委会哪一位打来的,一接电话才知道
是派出所黄所长。
黄所长说,你托我问的那件事,我已问过,的确是存在的。
孔太平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连问了两声什么后,才记起自己托他问的是洪塔
山的事。他问,具体情况如何?
黄所长说,其他该要的东西都有了,只是还没有立项。
孔太平见黄所长将立案说成是立项,马上意识到他现在说话不方便。他问,果
然黄所长是在公安局门房给他打电话。孔太平约黄所长上家里来谈,十几分钟后,
黄所长骑着摩托车赶来了。进屋后,免不了要同孔太平的老婆说笑几句。孔太平叮
嘱老婆不要进屋,他们有要事要谈。
黄所长告诉孔太平,有人联名写信检举洪塔山,借跑业务为名,经常在外面用
公款嫖妓,光是在县城里,那几个在公安局挂了号的暗娼,洪塔山都同她们睡过。
告状信上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黄所长翻看了全部材料,那上面有的
连住旅店宾馆的发票复印件都有。看样子这几个联名告状的人大有来头,不然的话,
得不到这些材料。孔太平听黄所长说了几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镇上一些普通的干
部职工,因为种种原因同洪塔山发生了冲突,所以一直想将洪塔山整倒。但是他们
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神通,以至能弄成这么完整的材料,只要一立案,洪塔山必定在
劫难逃。孔太平听到黄所长说那住宿发票复印件上,有“同意报销”几个字,很明
显是从养殖场帐本上弄下来的。他马上联想到财政所,只有他们的人在搞财务检查
时,才可能接触到这些已做好帐的发票。黄所长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那些检
举信从档案中拿出来毁了。”不过这种事他不能做,他是执法者,万一暴露了,自
己吃不消。他建议这事让地委工作组的孙萍来做,因为她同管理这些检举信的小马
是大学里的同班同学。接着黄所长又帮他分析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他断定必是赵
卫东无疑。因为现在几乎每个在生意场上走的人,都有过这种黄色经历,镇上几个
小企业的头头,甚至半公开地同妓女往来,可除了家里吵闹之外,从来没有人去揭
发他们,主要是他们倒了无人能得到好处。洪塔山不一样,养殖场实际上在控制着
西河镇的经济命脉,谁得到它谁可以获得政治上的主动。孔太平觉得黄所长言之有
理,赵卫东管财政而不能插手养殖场,权利就减去了一半。按照赵卫东的性格,他
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这种作派也的确像是他惯用的手法。
说着话,黄所长长叹了一声,他说,下午我去翻档案,见到的一些检举信上的
情况真是让人惊心动魂,洪塔山这样的企业家在那些人当中还可以评上先进和模范,
可这些案子都被封存了,领导上发了话,公安局若将所有被检举的经理厂长都抓起
来,那自己就得关上门到街上去摆摊糊口。他接着说现在的景象很像资本的原始积
累时期。
孔太平说,你怎么改行研究起政治经济学来了?黄所长说,哪里,是小马这么
对我说的。太平问,你刚才说那些厂长经理的案子都被封起来了?黄所长说,话是
这么说,但总得来它几下敲山震虎,同时也可以缓一缓老百姓心中的怨气。孔太平
说,这就对了,谁撞在枪口上谁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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