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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穷的叮当响,全靠李老婆子和曲画熬更受夜地做女红维持家计。封芜一边帮持,一边忍不住每每刺上几句——她那嘴,不注意起来,神仙都得气下凡,何况心高气傲的李向学?李老婆子听闻儿子在曲家受了气,一方面不肯放弃曲家丰厚地帮扶,另一方面,却更下狠力磋磨曲画,好好一个姿容上家人品上可人的美丽闺秀,生生被折磨得容颜憔悴,如此,李向学更看不上这个只有夜里见得上两三个时辰的,没有共同言语的妻子。青青在家那些年还好,毕竟曲士廉就在京城,他大小一个官身,又是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完全压得住李家,他们也只敢背地里让曲画连更晓夜地做活计,明面上还是尊重妻家的,封芜也就占着上风,每每说得李向学和李老婆子抬不起头。
那时候青青多在庄子上,每次封芜来探望总是说不完的关心话,哪里会提到多少曲画的事?不过三言两语说几句曲画不争气,娘家给撑腰都硬气不起来之类,转头就抛开了,青青也就以为曲画过得还可以,这也是她自己的性子导致的结果,看她健康度还是不错的,也就没太在意。若是早想到曲画一直没有孩子的问题,早早给她下药,有了孩子,曲画至少能稍微硬气些,至少周围的话风多少会偏向她。如今,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邻里间说起来,绝不会多么苛责当婆婆的不慈,更多的是笑话一个“不生蛋的母鸡”而已。曲画日日听着,又有李家母子俩、那两个通房奴婢地洗脑,竟然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看不起自身,别说告状了,受那些苦居然心甘情愿、从无二话。
她那样,别人怎会有半点顾忌?
她怎么不去想,如果不是想着李家的名声,曲家和李家的结亲,就是说是他李家入赘都使得,换个人家,换个当事人,要么再不受曲家帮扶,要么,哪敢说曲画一个不子?
那乡里乡间的,多少妇人凭着娘家补贴,在婆家说一不二,什么偷汉子、打婆婆,嘴里常年念着——“你全家靠我娘家养着,恁得多嘴多舌”,邻里间最多说两句此女彪悍,却会因为人家娘家养着你这个婆家,舆论间自然偏向媳妇。虽没人想要曲画做那样的悍妇,但她这样立不起来,旁人帮着也觉得没意思。
这一年多,曲士廉去了顺阳,封芜再彪悍也不好时常打上门去——若是为了曲士廉和曲青青,她绝对能舍得下脸面名声,为了曲画却是不愿意的。李家母子俩渐渐不尊重起来,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敢往外传,弄得封芜十分丢脸,更加不愿意和李家牵扯,后来都只是送上钱财,很少再上门了,曲画自己后来也鲜少回娘家,封芜就渐渐把她抛到脑后,一心惦念宫里千难万险的曲青青来。
直到,李向学中了同进士,家中大摆宴席,给两个妾开了脸,惹得周围邻居艳羡不已,有碎嘴的婆子跑到封芜面前咬耳朵,这下算是炸了锅。
用她曲家的银子养小妇,美得她!
曲家和李家,或者说封芜和李家——曲平向来不管事儿,也担不起事儿——正式开战。
只有曲画,明明那两个妾室打的是自己的脸——大汤朝其实有规定,非官身一般是不可以纳妾的,岂不看曲书的婆家,家财那样丰厚,不是也只是歌姬、通房多,后来虽直接想娶二房,也是曲书无子,通房有孕的缘故。虽然李向学中了举,但不是还没补上实缺么?
此番,封芜带上了青青给的求子药,也被青青劝住,不再强硬插手别人家的事,只根据曲画自己的要求给予帮助,再在旁边敲边鼓,好好劝劝曲画,让她明白,娘家人永远是站在她那边儿的。
曲青青不知道封芜的完成度会怎么样,现在事情也只能这样。
她不是不能直接雷霆手段解决——传个话、差个人上门敲打、直接弄死李向学让曲画怀上遗腹子……但是,曲青青自己上辈子从最底层一步步往上爬,始终坚持的,就是一个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什么后果都自己承担。哪怕后来抛弃尊严,那也是她曲青青自己选了,活下去,而已。想起那些想要“拯救”自己的人,即使他们用心是好的,青青也万分厌恶那种高高在上地姿态,和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做法,特别是手段激烈的,反而让青青升起比对真正欺辱自己的人还要深沉的仇恨。
她希望,不论曲画日后究竟如何,都能是自己做得决定,即使后悔,也不用仇恨、怨怪和迁怒。
当夜,章和帝留宿永和宫。
大汤朝倒没有后妃有孕,皇帝不得留宿的规矩。毕竟大汤朝女子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并不全然是生育工具,而大汤朝皇帝更是尊贵,什么规矩礼节的,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不会把自己弄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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