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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张翠兰竟然抬手扯了扯沈临的胳膊,向沈临使了一个眼色。
沈临眉头一簇,他冷冷地瞥了张翠兰一眼,淡漠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治?你先回去吧,不用跟着我,我给孩子看完病一会就回去!”
对于张翠兰,沈临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不是看在她的家人面上,他甚至懒得跟她讲话。
张翠兰尴尬地涨红了脸,她见沈临已经跟着少妇走向了孙家的小院,暗暗跺了跺脚。
少妇名叫肖秀萍,29岁,是村里唯一的寡妇。她本是岛外人,六年前嫁给了岛上的孙亮,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肖秀萍生子后不到一年,孙亮就在出海打渔时遇上暴风雨,从此葬身鱼腹。
屋漏偏逢连夜雨,孙亮死后,他的父母也相继过世,遗留下肖秀萍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孙家没有男劳力,出海打渔不可能,在这个靠海吃海的莲花岛上,肖秀萍母子的生活可想而知。
肖秀萍平时靠帮村里人缝补渔网、拾掇海货、兼养点鸡鸭家禽为生。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就是在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也不能例外。
因为肖秀萍年轻貌美,寡居在家,村里的一些男爷们心里难免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不时有人来主动帮她整修下房子或者院子什么的,自然是要趁机捞点便宜。
张翠兰的丈夫老庞同志也悄悄来过一次,只是碰了一鼻子灰,没有尝到腥还被闹得沸沸扬扬满村风雨,让张翠兰跟他大闹很久,差点要离婚。
因此,张翠兰对肖秀萍没什么好印象。她觉得这就是一个狐媚子,整天勾搭男人,是村里的一个祸害。
沈临默然跟着肖秀萍的身后进了孙家的院子,院子陈设简陋,但却拾掇得很利索。看得出,这女人也不是好吃懒做之人。
肖秀萍掀开了自家正屋的布帘子,请沈临进,她的脸色有些发红。
自打丈夫孙亮死后,她的房门从来没有男人进入过,尽管村里有不少精力旺盛的男人想要窜进来,都被她一根棍棒给轰走了。
这毕竟是一个民风相对比较淳朴的渔村,尽管男人们有**,却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庄里乡亲的,太过分的事谁也干不出来。
作为未来特工,沈临是何等的眼力和观察力,他一进院子马上就判断出这家没有男主人。不过,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的价值观念超前于这个时代一百多年。
对于肖秀萍的寡妇身份,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心理障碍。
沈临走进这间正屋,摆设简单却很干净整洁。一盘炕上,盘腿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是当日在海崖上目睹沈临“跳海”一幕的其中一个渔伢子。
“叔叔你很厉害!”小男孩孙军军的脸上泛起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似乎还有一点饱经风霜,他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望着沈临,“我那天和章鱼哥见过你在海崖上跳下去呢。”
沈临淡然笑着,坐了下去,眼眸中的冷漠光泽褪去了几分。这个孩子让他有一种异样的亲切感,仿佛让他想起了前世的童年岁月。
沈临抚摸着孙军军的脑袋,目光却是投射在他的左边脸颊和脖颈处。几块挺明显的椭圆状的白色瘢痕,区别于创口愈合后的痕迹,竟然隐隐有鱼鳞状的凹凸感。
沈临默然抓过孙军军地胳膊,为他试脉。
孙军军乖巧地静静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任凭沈临把脉。
第9章欢乐不是交易
良久。
沈临松开了孙军军的脉门,拍拍这孩子的肩膀:“小朋友,你去玩吧,你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叔叔会给你治好的。”
虽然穷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况且孙军军没有父亲,平时也没少受同龄孩子嗤笑欺负,但性格早熟、有些倔强的孩子,还是对这几块近乎“毁容”的白斑深恶痛绝。
他欢喜地望着沈临:“叔叔,真的能治好吗?”
沈临点点头。
但出乎沈临意料的是,这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却突然脸色暗淡下来,抿着嘴唇轻轻道:“叔叔,会不会花很多钱?如果花钱,俺就不治了。”
渔伢子的声音轻柔但很坚决,稚嫩的脸上弥荡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落寞。
沈临讶然,他破天荒地大声笑道:“你很懂事,很不错。不过,你不用担心,不会花钱的,叔叔给你治病,一分钱也不会收的。”
也毕竟是个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