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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没有多问,而是顺着又谈起了别的,两人说了小半会话,李承乾不便多待,就起身告别离去。随着他的离去,室内似乎又冷清了不少,季婵拿起手边的身契翻了翻,问道:“你本名徐锦?”女婢跪在她腿边,饱满的红唇缓缓勾起,像是冰面陡然回春:“回娘子,是。”“……”季婵以拳抵住鼻下,省得自己失态,她曲了两下手指,敲了敲桌面,“从今以后,我便唤你阿锦,无需贴身服侍,只是随传随到便可。”“是。”阿锦眸光微闪,低头应了。墨香阁并没有多做什么改变,主要是季婵也没有多余的钱去改变,她不过是多置办了几方小案,供人阅读书籍用,在转角和空处摆了几盆绿色植物,为自己打了一把太师椅,缝了两个靠垫而已。她的确没多做什么改变,墨香阁的牌匾都让她拆掉了换成图书阁!书案上摆好了笔墨纸砚,书架上按照分类排列整齐的大量书册,上至天文地理、五经正义,下到孩童启蒙的千字文、杂抄、蒙求应有尽有,完全把一个高端大气的文人学子念书诵习的地方变成满大街都有的新华书店,办张卡就能进门阅读,如果让贺老头看见他这个集圣贤大成的地方被季婵弄成这个样子,他大概真的会被气死了。季婵拿了一卷书倚在太师椅上,阿锦踩着梯子正在往上面摆放书籍。和之前的不同,季婵按照书籍的科目、作者进行排列,看起来简洁了不少,书卷用布袋专门盛装着,露出袋口的书轴上面还挂着标签,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写着书卷的简介和次序,因为卷轴式的书卷打开查看的时候又麻烦又容易弄坏纸面,在外面系上标签很有必要。但是这样的方便仅仅只是唐朝人这么认为的,作为一个习惯了线装书、习惯了翻书页的现代人来说,季婵认为这样的方法太落后了。而且印刷好了的书页整齐划一,大小固定,却因为要迎合卷轴式得一张张粘合在一起,不仅浪费了加工的时间也特别容易脱落,而且粘合的书卷变得太长,就算把双臂展开都看没有办法全部看到,如果你看到了某一处想做个标记连书签都没办法夹,还得花很多时间去找‘中断点’,读起来很不方便。季婵慢慢把滚到老远的书重新卷起来,她打算做线装书,并且把图书阁大部分的书籍都改成这种设计,不仅方便而且在长安乃至大唐都是独一份的,这份特别别的书坊没有,等到他们仿制出来了,图书阁早就赚得盆满钵盈的了。说起来她还没去过图书阁的印刷书籍的作坊呢,不如趁着如今天色尚早,和阿锦租辆车马去看看,顺道用那里的工具亲自做本线装书试试。马车上缓缓行驶了小半个时辰,阿锦坐在车辕上,倚着车门,凌空甩出数道鞭花,漫不经心的样子反倒更为震慑闲人。为抵风雪,阿锦的襦裙外罩一件厚重的蓑衣,发丝纷飞挡住脸庞,隐约能看见如刀锋一般的眉,引得错过的小娘子偷偷掀开了一角面纱。行至作坊门前,马匹被拉住缰绳,车身稳稳停下,阿锦攥住马鞭,跳下车来吩咐守门的仆汉进去通报,转头撑开一把纸伞,挡去落雪,单手扶着季婵步下车辕。院门大开,一名年过中旬的管事匆匆迎来,殷勤的将季婵请入院内,阿锦落后半步,平静的目光扫过整个作坊。比起刚开始的杂乱,作坊已经是换了一副新模样。院里的枯木乱草被移除干净,只种着两株高大的银杏,尽管现在还是光秃秃的,等到天气回暖的时候,银杏绿荫密布,能遮挡掉不少窥探的目光。原本破破烂烂的土墙被砌得更高更厚了,还在上面埋了三寸高的铁尖刺,如果有人胆敢翻墙,估计整个脚掌都要被扎穿。前门刻意做得斑驳破旧,门前还有许许多多碎瓦和杂物。从堂院到后门的石路反倒是修得平整,有些地方还重新铺设了一番,后边马厩养着几匹好马,并非什么千里良驹,却都是肯吃苦耐劳的。阿锦抬眸,和管事的视线撞上后沉着的挪开,两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似乎是实打实的陌生。季婵并不需要一一去见工匠,而是由着管事带入内室,两人坐在竹席上,说话间都是围绕着作坊。“可否劳烦刘管事的将模板呈上来一观?”季婵开口,她对活字印刷虽然有些了解,但毕竟都是在网络上看到的,只能说是纸上谈兵,比不得亲手接触来得深刻明了。“这是自然。”刘管事点头一笑,示意候在一边的小童去拿,不过片刻,案上就摆上了活字印刷的工具,也就是字盘、字模、鬃刷和纸墨等五件东西。季婵伸手拿起鬃刷沾墨涂模,又将纸覆盖在上面,十分轻松的就印出了一张,字盘内的字模送上来的时候就摆放整齐了,完全不用她在动手。季婵一边把纸放在面前等墨迹吹干,一边指着书页旁边过于窄小的边栏说道:“坊内有边栏还未裁剪的纸张吗?能不能麻烦您给小娘子送一沓过来,还有准备锥子和剪刀、针线等等,把负责装订的工匠唤到外室来,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