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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有无知又软弱的孩童才会轻易被一颗糖哄好。成年人见过许多比糖更甜蜜的东西,胃口被一点一点喂大。所以遇到何如歌,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席归璨将十几颗糖一起倒入嘴中,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在人为制造的甜意中,他闭上了眼,甜得过分了原本会产生痛觉,类似于吃了辣的感受。屁股在坚硬的游戏舱上坐久了有点麻,也许今晚最后一面见到的寻药鼠毛正雍,席归璨忽然想起现在负责自己病情的寻药鼠毛子协。
那只胆子屁点大的寻药鼠,经常会哆哆嗦嗦地告诉他一些健康小知识。比如“十男九痔”,让他养病期间不要经常坐着,要多出去走动,万一真的得痔疮了,也不要讳疾忌医,因为这只寻药鼠认识痔疮圣手。
从前席归璨一直没有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毛子协其实和毛正雍眉眼间有三分相似。毛子协见到他总是瑟瑟缩缩,而毛正雍却从容不迫,二者之间的气质是云泥之别,毛子协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模样,为毛正雍提鞋都不配。
可是当席归璨忽略两者之间气质的差别后,他真的发现毛正雍和毛子协很像。
而且他们都姓毛。
毛这个姓,在寻药鼠一族中并不是大姓。
席归璨深夜呼叫毛子协,那只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大灰鼠被“席归璨专属铃声”吓醒,在席归璨的威慑下,毛子协一点起床气都没有,细声细语道:“席少将,您现在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您方便的话,我现在立马上门。”
视频通话里那只脸上写满讨好的寻药鼠,和毛正雍也许不止是三分相像,如果只看五官,已经能达到六分相似。气质对容貌真是有巨大影响。
席归璨的久久不语让毛子协大气都不敢出,当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忽然听到面前这个犹如帝王的男人冷冰冰地发号施令:“把你对毛正雍所有的了解都告诉我。”
毛子协:“……诶?”
毛子协挠了挠头,讪笑道:“您怎么突然问我的爷爷?不过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别人肯定没有我了解。”
爷爷一词在席归璨心中激起千层浪,只是他这个人就算内心已经是滔天巨浪,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
“我爷爷他是我们毛家的骄傲!”提起毛正雍,毛子协眉眼的瑟缩忽然消散不少,他挺起小胸膛,看到席归璨冰山的模样,又像被戳破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席少将您知道‘安拉霍斯医学奖’吗?这是我们医学界最大的荣誉,而我爷爷就是十七年前的安拉霍斯医学奖获得者!”
席归璨没有说话。
“我爷爷对精神识海研究这块领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天才,因为没有人对这些领域有这么高深的理解!”毛子协眼里充满了崇拜的目光。
“我就是因为我爷爷,才选择钻研精神识海这一领域的,不过我比较笨。”他又沮丧起来,“我有很多东西都无法理解,精神识海这一领域的所有概念都是虚无缥缈的,又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我觉得我爷爷真是厉害,他是怎么凭空想出那么多东西的?换我我肯定做不到。”
谈到他的爷爷,毛子协的状态放松了很多,连对席归璨的称呼都无意识地从“您”变成了“你”。
“说起来,席少将你在我们眼里可是香饽饽。”毛子协看着席归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你这个病特别稀奇,可遇不可求,大家都抢着想要当你的主治医师。你知道吗,你是全星际有史以来第二个得这种病的人!第一个是我爷爷在十七年前碰到的一个病人,据说是一个小病人……”
瞳孔猛然一缩,毛子协还在滔滔不绝,席归璨的记忆却像忽然回到了多年前,那次他从洗脑室出来,被送到医务室时,毛正雍对他下的诊断结果好像就是——
旋流精神空噬症!
这段记忆是模糊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被体内的怪物掌握身体,所有由怪物经手的记忆都平添了噩梦般虚假又癫狂的色彩。
导致多年后的他进入医务室,听到这个病名时,完全没有回想起过往那段经历。
“……据说是一个小病人患了旋流精神空噬症,他是全星际第一个病人。爷爷用自己的方法治疗了他的精神识海,不过那个方法有很大的缺陷,如果在成年后接受某种特定的刺激,病情就会复发,几乎是无药可医,爷爷的笔记里写到,如果那一天真的发生了,哪怕是他用尽全力去救,也不能从死神手里抢回那条命。”
“笔记在哪里?!”席归璨突然提高的音量把毛子协吓了一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