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战忧伤（9）(第1/2 页)

悲伤感越来越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纷纷趴在桌上掩面哭泣，不少人瘫坐在地上哀嚎不已，即便只是看着画面，王平和齐野也能够感到那强烈的悲伤情绪。

随后，悲伤的洪流终于压垮了理智的大坝，人们发疯一般地开始自残或者残害别人，用手边闪亮的刀叉餐具，用破碎的咖啡杯，用桌椅和花瓶，凡是手头能拿到的，都变成了他们伤害自己和他人的利器，咖啡馆瞬间变成了斗兽场。

只有一个人没有受到影响，一个穿着长裙，长着一张苦瓜脸的女子缓缓走到摄像机前，像中了魔一样，对着摄像机重复着一句话，然后忽然晕倒在地。

随后的画面越来越血腥，直到警察赶来，王平已经数到了9，9个人已经死亡，重伤的人就更多了。

“唇语专家说，她说的话应该是‘给我任杰’。警察赶到后，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身体状况和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些被占据者是一样的。”

“这个混蛋，她是想要.......”

“所长，她是在威胁我们，现在整座城市都是她的人质了。”

“你在新西兰可以教汉语，很赚钱的。”

“啊？”

“你不是外语系毕业的么？我在想咱们以什么为生。你知道我最喜欢毛利人什么么？”

苏小茜摇了摇头。

“他们活得非常原始，很多毛利人社区依然没有网络，没有电脑，他们过着相对来说原始的生活，他们的生活节奏很慢，也没有信息过载的压力，和自然融为一体，就像是动物，但比动物舒服。其实有时候觉得追逐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呢，财富，名望，社会地位，好累，得到的越多，就越空虚，但在这个环境里，你又不得不去按照别人的期望或者，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么？”

苏小茜笑着点了点头，“嗯，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去教汉语，你名正言顺，混吃等死的理由？还是你要继续去考古？研究毛利的起源？”

“不了，我要探索发现的东西，你们早就知道了，没意思。”任杰撇了撇嘴，一脸无奈，“我小学做几何题，发现了直角三角形3边有固定的比例关系。当时以为自己小小年纪，就有了伟大的发现，果然是个天才。”

“然后呢？”

“然后老师告诉我，这叫勾股定理.......虽然老师还是夸了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可笑。我现在就有这个感觉。”

“别灰心，你只是晚生了几百年。”

“应该是上千年，如果生在古希腊的话，我也许能成为毕达哥拉斯。”

“什么哥斯拉？”

“毕达哥拉斯，不是哥斯拉，哥斯拉是大怪兽，毕达哥拉斯是古希腊数学家，哲学家，咳咳，算了，我和你扯这些干嘛。如果顺利抵达新西兰，我想去种地。几亩粮食，一小片菜园，还要在屋后种满各种鲜花。”

“粮食和菜我能理解，你种花干什么，卖么？”

任杰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傻瓜，花当然是为你种的啊。”

公交车到站后，驾驶员停稳车，等待乘客上下车，抽空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别在后视镜上的照片，他五岁的小女儿，活泼可爱，漂亮得像个天使。

今天他上的是中班，途径幼儿园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妻子接女儿放学。妻子说女儿想看爸爸开大汽车的样子，每次说起大汽车，女儿都骄傲得一塌糊涂。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职业会让女儿感到骄傲，想到这个，心里简直要甜化了。想到女儿的笑容，自己情不自禁地整了整衣领，拉了拉白手套，挺直了腰。

最后一名乘客，是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年轻姑娘，看上去像是个大学生，斯斯文文的，但好像因为什么事情，显出忧伤的样子，让人突然生出同情来。

“师傅，请问去阳光幼儿园么？”姑娘问道。

司机点了点头。忽然想到，自己的小天使，早晚有一天也会长大，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为自己骄傲么？她会不会嫌弃自己的父亲没有给她创造更好的环境呢？

淡淡的忧伤开始滋长，也在整个车厢里蔓延。期待着回家，期待着团聚的人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忧虑在他们心头滋长，如同致命的癌症一样，迅速发展、扩散，无药可治。

“下班晚高峰出发真的好么？”

“这是最好的时候，如果将城市比作一个人的话，这个时候，就是他随时都会因为血栓而死的时候。很多监控系统无法负担这么庞大的数据流而选择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