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刘禹锡不是苦逼男啊!(第1/2 页)
“我和摩诘在你身上打了一个赌,结果是我输了。”王昌龄道。
“哦?什么赌?”
“一开始我们发现你进来了,正准备派人下去叫你上来呢!”王昌龄努努嘴,示意了下自己的助手小李——刚刚这人往楼下送纸条时莫名其妙地冲小陈笑,表达的是善意,可小陈还以为人家是绍生阵营的狗腿子。
“结果你不知道为什么跟人家在楼下闹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喊大叫,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作诗——我们还以为你楼中还有你的对头!就没叫你。”王昌龄细数着小陈一系列博人眼球的行为,听得小陈一阵惭愧,自己那不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了吗,现在火气下去了,一想到自己出格的举动,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听了你的两首诗——尤其是第二首,我们在三楼上都听得分明!”王昌龄说起小陈的“王濬楼船下益州”,赞赏有加:“摩诘和我为你打心底里叫好!一别期年,十一郎真是‘谢家宝树材成已’了!”
王维也微笑,表示认同。
“二位师长过奖了!”小陈愈发惭愧,早知有这两位大神在,他在楼下是不敢那么狂傲的。
“不用过分谦虚嘛!你在作诗上的长进,我们都看在眼泪。可是就是不知道,这几年里,吃了不少苦头,去年你孟夫子又仙逝——”王昌龄说着,感概了一下:“责任都怪我——这么多打击,饱受挫折,想来性情也会有所改变吧?”
“我就和你王老师赌,咱们的十一郎现在是什么样子?会成为一个怎样的‘诗人’?”
“哦?”小陈这下有点兴趣,因为尽管别人称他为“神童”,也“写”出过很多名篇,可直接称他为“诗人”,还不像是开玩笑的,王大叔还是头一个呢!
我应该是怎样的“诗人”?
(嗯,我可能是一个“假诗人”……)
王昌龄答:“我说你一折再折,沉重苦闷!”
“摩诘呢,他说你愈挫愈勇,飒爽开阔!”
“最后果然你王师傅更了解你!他说对了!我败了!哈哈哈哈!”王昌龄虽然“输”了,可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对小陈能“愈挫愈勇”而感到高兴!
小陈汗了一下:“这些二位师长何以得见呢?”
“简单啊!让你作一首自述诗不就成了?”王昌龄道:“我们一听就了然!”
陈成这才知道为何上三楼又被拦着作了一首诗,还以为是对手嘲弄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却不知是这俩无聊中年人玩“知心大叔信箱”呢!
王昌龄猜测小陈承受不了生活的打击,沉重苦闷,颓废落寞并非没有来由。
去年见小陈时,小陈已经封笔好几年不写诗了,而且除非是王大叔主动提问,小陈基本上不会聊作诗的话题,王大叔以为这小子对诗文之道已经丧失兴趣了。(他哪知道小陈是忌惮他“七绝圣手”“诗家天子”的身份,怕在他面前信口开河、妄谈诗道会暴露自己胸无点墨……)
后面孟浩然猝然离世,不要说小陈,“罪魁祸首”王昌龄都自责不已,颓唐了很长时间。
分别时听十三岁的小陈那意思,分明就是打算“退役”,隐居深山,了此残生的样子了。
刚刚听小陈的《牛首山怀古》(《西塞山怀古》),什么“金陵王气黯然收”,什么“一片降幡出石头”,什么“故阙萧萧芦荻秋”,一句比一句丧气,满满的负能量。
这更加验证了王昌龄的推测。
倒不是说王昌龄看不起小陈,低估了小陈的抗压能力。
事实上,对一个诗人来说,沉重苦闷,颓废落寞并非坏事。
杜甫在开元时期、天宝前期,的确不是最顶级的那批诗人,拍马屁拍了很多年都没有心得,直到天宝九载冬天,才算稍微学会了一点,献上三篇《大礼赋》,得到玄宗赏识,命待制在集贤院——这年他都三十九了。
可是相比仕途微不足道的成就,恰恰是遍观了天宝末年尖锐的社会矛盾、幼子饿死、安史之乱爆发后深陷贼窟、逃奔肃宗后又迅速被谪,只能困居成都草堂——
种种苦难,世态炎凉都尝遍了,才锻造出了万世景仰的“诗圣”!
词也是“至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啊,再让李煜当二十年太平天子,那他依然写的是“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而不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王大叔看来,小陈靠着天赋,依然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诗人,只是会少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