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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他说他认得舵主。”张玉虎道:“好,我就要他这一条船!”
成海山大声问道:“张小侠,你真要动这条贡船?嗯,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告诉你。叶大哥说,这次劫各省的贡物,既然是天下英雄所决定的,他也曾经想到,他来保护浙江省的贡船,恐怕你们心有不服。不过你们动了贡物,也是决定了分一份给他的。他说将来分贡物之时,浙江这一省的贡物,就算已经分给他了。他一样领你们的情!这事情他也和兄弟们说得清清楚楚,弟兄们都宁愿少要几百万两银子的贡物,都宁愿多吃一点苦,省得多送掉几千条性命。张小侠,咱们的叶大哥是清理俱全,你怎能不给他一点薄面?”
张玉虎笑道:“我不劫也有他人会劫。你放心,我说过不令叶大哥为难,我打算在贡船未出杭州湾之前,就劫走贡物。若是贡物船已出了海,那么我就跟踪这条贡船,等它出了东海海域再劫。”成海山沉吟半晌,说道:“这样做,官军虽然怪不得叶大哥,但这宗生意也就吹啦!”张玉虎道:“不,我劫了贡物之后,仍然交给叶大哥,当是叶大哥出力去追回来的。你们这宗生意可以就地起价,要官军三年之内,不准攻打你们。”
成海山见张玉虎如此说法,而且意志坚决,想了一想,也就不再阻挠,却问他道:“听说长江以南的各省贡物,是由你主持去劫的?”张玉虎笑道:“长江以北,甚至黄河流域各省的贡物,我也可以去劫。所谓主持,不过是由谁多负一点责任而已。比如说若是金刀寨主周山民委到南方来劫贡物,难道我会不许他么?”成海山道:“金刀寨主哪有空到南方来劫贡物?你刚才说,你不劫也有他人会劫,这个人想来不会是金刀寨主?”张玉虎道:“那当然不是。”成海山好奇问道:“那么是谁,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吗?”张玉虎反问道:“有这样一个女子,你们认不认得?”将龙小姐的形貌描绘了一番,成海山道:“不认得呀,你的师姐也许会认得,她这一两天也会到杭州来,你不如等她来了,问一问她。”张玉虎笑道:“我不能在这里等她了。待我劫了贡物之后,再去见她吧。”
吃了晚饭,歇了一会未到三更,张玉虎就匆匆告别。成海山夫妇不便随他去行劫,就留宿在朱宝家中。
不消一会,张玉虎已来到西子湖滨,一看月亮正在天心,时候还早,心中想道:“我今日还未曾向于阁老致祭,不如趁此更深夜静的时候,到他的坟前偷祭一番。”于是暂且不去找那船户,先到三台山麓的于谦墓去。月色融融,西湖夜景美极,张玉虎的脑海里忽然泛起龙小姐的影子,心中想道,“若得和她在西湖中月夜泛舟,这情景可真美了!”
在这样美妙的夜景里,西子湖滨,还有另一个,也像张玉虎一样的对月遐思,这个人是铁镜心,他比张玉虎想得更要深沉,因为张玉虎是在眺望未来,而他则是在回忆过去。
铁镜心的老家就在西子湖边,他对这个家有一段难忘的记忆。不只是因为他曾在这里度过美好的童年;不单是因为这间古老的屋子是他父亲所留下的,见了这间屋子就会怀念起那位正直的老人;而且是因为于承珠曾在这间屋子里住过一晚,就在那一个晚上,于承珠因为发觉他泄漏了义军的秘密,留给他一封决裂的书信。
这一段又甜又苦的记忆,在铁镜心结婚七年之后,还在折磨着他。所以他这一次和沐磷前往北京,路过杭州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住他两晚,重温那失去了的梦,痛苦的而又甘香的梦。
自从铁镜心到昆明结婚,做了国公府的郡马之后,这间屋子就托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料理,一切还是像以前的样,书房里的书籍没有散乱,庭院里的玫瑰,也像往年暮春的时候一样,开始绽出了蓓蕾,他一到家中,就想起了于承珠所写的那几句词:“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份到天涯?”如今他这位天涯游子又回到老家来。
这两天来铁镜心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梦境中,除了有一次和沐磷去拜访浙江巡抚张骥之外,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对近在咫尺的西湖,也提不起丝毫兴趣。沐磷发起闷来,便不要姐夫陪伴,一天到晚,自己跑出去玩。这两天来,几乎踏遍了西湖名胜。
这一晚,沐磷深夜回来,告诉铁镜心他日间在于谦墓前为那两个江湖卖解的兄妹,打抱不平的故事,又描绘了来劝架的那汉子模样。铁镜心心中一动,想道:“听他描绘的相貌,这个人莫非是我的成师弟成海山么?”从成海山又联想起于承珠,不觉悠悠叹了口气。
沐磷奇道:“姐夫,你为什么叹气?”铁镜心道:“没什么,我难得回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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