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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女主人,神永远不会拋弃像你这样的人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老人走后姬热拉心里说。预知与其说是一种恩赐,不如说是一种祸害。她没有预见到她的婚姻,也没有预见到阿尔汉和鲁特加之间的决斗。开始她以为他们的决斗就是自从爱尔坎加死后一直折磨着她的幻觉里的那一场,可它不是。虽然她总为鲁特加担惊受怕,但这与她在纪觉里感受到的恐惧的滋味并不一样。这个可诅咒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恐惧,每一种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无论是那天下午她所经历的恐惧,还是鲁特加使她在众人面前示众的尴尬,都不是她幻觉中的那一种。
“啊,姬热拉,我想你会在这儿的。”阿德琳达悄然出现在这间小小诊室的门厅,“当你难受的时候你就会在这些盆盆罐罐中寻找安慰,对吗?阿顿真是幸运,你这么富有幽默感。你母亲烦恼的时候,她总是把东西扔到墙上,你的解决办法更具有建设性。”
“我没有烦恼,女主人。”
“别叫我女主人,孙女,我已经不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了。也别告诉我你没烦恼,你当然会有烦恼。”
姬热拉想阿德琳达正是那个烦恼的人。早上撒克森反叛者放下武器向鲁特加效忠时,她注意到她祖母的表情,她面如死灰,眼窝深陷,宛如一具可怕的骷髅。
阿德琳达查看了架子上盛着晾干的树根和草药的罐子,桌上酿制的药酒,和整齐地叠在一起用作绷带和吊带的布条,然后转过身来向姬热拉酸涩地一笑:“你肯定有烦恼,孙女,你怎么会没有呢?我了解你,你在一个骯脏的茅草屋里长大,可你是阿顿真正的女儿,你不会心安理得地让那个法兰克猪利用你来征服一个骄傲而高贵的民族??你自己的人民的。”
姬热拉转过身去,她爱鲁特加,他是阿顿的好主人,是的,他无情地利用了她,并且需要时还会这样做,可阿尔汉就没有这样做吗?他甚至更少考虑她的感情和需要。
“我已经习惯于被利用了。”她轻轻地说。
油灯��啪啪地响着,阴暗的灯影里阿德琳达的眼睛闪一下:“你可以阻止他。”
“怎么阻止?”
“你是鲁特加的妻子,他在大厅里吃饭的时候你坐在他身边,夜里你满足他的欲望,他相信你??我看出来了。他用一个男人愚蠢的情欲爱着你。”
“杀了他。”
阿德琳达冷冷的话语回荡在她们之间,即使她用一根燃烧的木棍打姬热拉,也不会让姬热拉如此震惊。
“杀了他。”老女人重复着,声音阴沉得令人战栗,“你有很多机会做这件事,你会有办法的,会有决心的。”
“这不是你的想法!”
“这是我的想法!这件事必须做,你就是做这件事的人!你是我的孙女,和我一样,你的血管里也流动着铁一般的意志。我们家的女人总有力量去做那些必须做的事,即使男人们一个个像蛆虫一样没有骨头。”
“好好想想,”阿德琳达离开时说,“你要么成为阿顿的罪人,要么就成为它的解放者。晚安,孙女。”
姬热拉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跌坐在凳子上,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她所要求于生活的只是她和她周围的人的和平与安宁,可自从爱尔坎加死后她得到的却总是争斗。她曾以为今天一切该结束了,可是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她。
这时,它又来了。在紧闭的双眼里,她看到血与火在燃烧,刀与剑在撞击,死亡之歌在回响。她感到失望和恐惧混合的酸涩味道。
命运按着它自己的鼓点不可抗拒地前进着,不管她、阿德琳达,甚至鲁特加怎么做。她其它的幻觉都成真了,这一个也不例外。
第二十二章
当晚些时候鲁特加终于来到诊所清洗、缝合伤口时,姬热拉被阿德琳达的话弄得神情恍惚,忘了和她丈夫之间的烦恼。她拿不定主意是否把这件事告诉他,如果鲁特加知道阿德琳达在谋害他,刀子就会和阿尔汉一起坐牢。姬热拉不愿看到自己的祖母落得如此下场,她要严密地监视阿德琳达。姬热拉发誓,既不让鲁特加,也不让祖母遭到不幸。
“你今天晚上心不在焉,”鲁特加说,“你的脑子留在那外神秘的池塘边,当心别把我的胳膊和肋骨缝到一起。”
“我不会那么不小心的。”她答道,“不然谁来用他的剑保卫我们的家园呢?”
“你的话比我的剑还要锋利,我猜你还在生气。”
姬热拉哼了一声。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