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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翻不了跟头,还会被套上紧箍咒,倒在地上打滚。
郑天良多少是有些目无唐僧的,尤其是黄以恒成为他的唐僧后,人们总觉得黄以恒有点让着郑天良,最起码在公开场合黄以恒对郑天良非常尊重,搞得郑天良像是县长,黄以恒倒成了助手的样子。郑天良经常在县长办公会上向黄以恒发难,而黄以恒总是说:“老郑的意见值得我们重视,大家要认真研究。”而其他五位副县长几乎没人站出来公开支持郑天良,郑天良心里也很窝火,他觉得当副县长这两年一边享受着黄以恒的表面尊重,一边却又是一事无成,他提出要建合和酱菜企业集团的方案被县长办公会否定了。
黄以恒跟他之间就像解放前父母包办的婚姻一样,没有爱情基础,当丈夫的黄以恒却在父母弟妹姑嫂面前还得给郑天良这个小媳妇必要的尊严和脸面,倒是郑天良这个小媳妇有些刁蛮,时间一长,人们自然在感情上很同情大男人。
男人终究是男人。黄以恒当上县委书记后,“五八十”工程已经获得县人大的全票通过,其基本内容与黄以恒的最初动议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写得更细了,更公文化了。黄以恒在县长办公会上说:“这个方案经过多方论证,集思广益,充分发扬民主才正式出台,郑县长提出了许多极有价值的建议,为方案的完善和丰富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我还是赞成郑县长的工作作风的,敢于提不同意见,敢于直言。我是一个年轻干部,在发扬民主上应该走在时代的前面,希望大家为了合安的改革与发展,要多一点意见,少一点奉承。五八十工程的全票通过,实际上是我们这个班子集体智慧的结晶。以后大家不要在其他场合说这是我黄以恒的战略决策,要强调集体领导,不要突出个人。”
郑天良的反对意见没有被采纳,但落得了一个表扬。这种表扬有点像被人捅了一刀后,捅的人拨出血淋淋的刀说:“你的肌肉真结实。”
“五八十”工程在全县千人“三干会”上进行了誓师动员。县电台、电视台、报社连续推出“五八十工程系列报道”。从组织上到宣传上,铺天盖地,造成一种群众性、广泛性、政治性的声势。郑天良虽对“五八十”工程有不同意见,但既已形成决议,他必须参与进去,这是组织原则,也是工作职责。“十大亿元企业”的重担实际上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合和酱菜厂”这一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春天雨水太多,好多菜烂在了地里,夏天又持续干旱,几个乡的蔬菜都干死了,全县蔬菜产量锐减百分之四十。天灾过后,人祸又来了。被郑天良撤职的合和酱菜厂厂长赵全福自己另起炉灶,在马坝建起了跟合和对着干的酱菜厂,经过这几年发展,联合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个体小厂,打出“全和”酱菜的商标,标签、外包装颜色跟“合和”几乎一模一样,公开跟“合和”唱对台戏。自郑天良出任副县长,这两年,“合和”系列酱菜销量一降再降,由最好年份的销售额四千多万元,已下降到二千八百万元,郑天良将厂长于江海找来狠狠训了一顿:“我不管你怎么干,明年你要是销售回不到四千万,我就撤了你,堂堂的全省全市乡镇明星企业干不过个体户,你还有脸来找我诉苦。”
“合和”的经营手段非常陈旧,在经营和管理上,不许给回扣,要靠质量赢得市场;不许偷漏税,要对国家负责;不许招收童工,要对祖国的未来负责。这些都是郑天良在马坝定下的规矩,于江海当然不敢违抗,可不知不觉中,赵全福已经从背地里杀了过来,来势汹汹,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狠毒。赵全福先是请私人酱菜厂的各小老板们在一起喝酒,喝了三天三夜后,租了一辆面包车到南京又集体嫖了三天,所有费用都是赵全福的,他说:“我们只有搞托拉斯,才能将合和打垮,打垮合和,我请弟兄们到深圳去玩俄罗斯的、法国的、土耳其的,那奶子比你们脑袋还大。”他们在妓女的奶子上达成统一行动的联盟,成立了“全和酱菜责任有限公司”,赵全福任总经理,其他每个小老板都是副总经理,统一印制了名片,名片上还有一坛酱菜的图案。在销售过程中价格比“合和”低百分之十五,每瓶回扣一角六分,而“合和”是一分钱回扣也不能送,除此之外,对各大国营商场、调味品批发市场的采购员们还要请喝酒和玩妓女,他们的口号是,将“合和”彻底清除出华东地区,让他们卖到西藏去吧。今年菜本来就货源紧,“全和”高出“合和”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蔬菜,菜农们将菜全都送到了赵全福的厂里,他们有信心争取在九十年代的第一年就让“合和”就地完蛋。赵全福说到这里,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于江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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