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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马车,脱口:“是东方非!”
“东方非?”凤一郎纵然天生智慧,一时也猜不出东方非的目的。京师国丈权势因道士曹泰雪而扩大,朝中官员墙头草,纷纷投靠国丈,东方非理应在京师保住他的势力,不是吗?
“能在这种难走的道路上搞这种花样,怕也只有一个宫了,是不?一郎哥。”她哈哈笑道,迎风走向马车。
凤一郎古怪地看她一眼,与怀宁双双跟上。
车夫将车门打开,出现的果然是一年多没见的东方非。
“下官阮东潜真是该死,不知首辅大人千里而来,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东方非哼笑,在马车里注视她良久,才懒洋洋地朝她伸出手。
她有趣地看了他一眼,阻止凤一郎跟怀宁上前,笑着伸臂让他扶住。他视若无睹,反而握住她的右手下了马车。
阮冬故没在意他的亲热,眼角觑到车内似乎还有名女子在。
“阮侍郎,这工程,你真是尽心尽力啊。”
“下官只是尽本份而已。”她垂下眸微笑道。
东方非看她较之去年,更显沉稳。他目光随意扫过未完成的工程。这段区域只是工程中的一小部份而已,放眼所及不是涛涛江水,就是成群工人在搬运重物,满地的疮痍难以入目,实在难以想象她一名弱质女流在这种地方待了两年之久。
“大人若需要巡察,请让下官陪同。”
“让你陪同,好听你详细说明工程的进展吗?你只是个户部侍郎,不是工头啊。本官早在你送达京师的公文里读个一清二楚。”
阮冬故展笑道:“首辅大人能过目,那是下官的荣幸。”
东方非看她今年更加圆滑,不由得松开手,露出谜样的诈笑,道:
“阮侍郎,本官一向喜欢送人礼物,你说,今年本官会送你什么礼呢?”
“原来大人是专程送礼,下官真是诚惶诚恐……大人今年送的是一把黑扇?”她扬眉,浑然不在意。
“哈哈,扇子岂能代表你性子?本官听说你原籍常县,十年前常县患灾,走的走,留下的也只对十五、六岁的你有个印象而已,你曾住在阮卧秋家里三个月,后而进京赶考,是不?”
阮冬故听他专程前来,专提起陈年旧事,不由得暗自戒备,点头道:
“下官确实在阮卧秋家里住上三个月。”
“那么,阮府的人,算是最后见到还没进京前的阮东潜了?瞧我为你带来谁?阮家总管,你出来瞧瞧,这个阮东潜可是你最后见到的那个少年阮东潜?”
阮冬故闻言,顿时失去从容,迫不及待地抬头看向从马车出来的女子。
女子约三十八、九岁,相貌清丽中偏俊,一身商家女服,她一见到阮冬故,便难以掉开视线。
“凤总管!”凤一郎忽然上前喜声:“果然是你!数年不见,你还是一样没变,你还记得咱们吗?我家大人曾借住阮家数月苦读——”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东方非喝斥,锐眼转向阮家总管凤春。“你看清楚了?在你眼前的是谁?”
凤春嘴唇抖了抖,与阮冬故激动又直率的眼眸相望许久,才眼眶泛红,低声说:“这是我家……我家少爷曾大力夸赞的阮东潜。”
“你可要看清楚了,阮东潜也有二十五了吧?你眼前这个阮东潜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若是错认,你也算犯了欺君之罪,你懂严重性吗?”东方非沉声道。
阮冬故瞪着他,秀容流露怒气。“大人,你还在怀疑下官的身分?”
“这倒没有。打你默写文章后,本官就‘深信不疑'你的身分,可你要明白,你负责的工程由我关照,自然有人会以为你是我的人,如果他们要找你麻烦,不把你逼上诛九族的绝境,怕也难泄他们对本官的心头之恨,本官当然要详加确定你的身分,也好让阮家的人明白事情轻重,免得到时他们无故否认,连累本官。”
阮冬故闻言,立即明白了他话中含意。原来他亲自带凤春来,是要凤春亲自看过她,将来好能圆谎……当初,真没瞒过他吗?
“大人。”凤一郎在她身后轻喊。
阮冬故回神,迎向凤春,拱手轻笑道:“凤总管,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平日的爽朗不复见,只留孩子气的腼腆。
凤春不舍地看着她俊中带美的脸庞,哽咽道:
“别来无恙,阮大人。当日我家少爷一直等你报喜,哪知你就此没了消息,咱们还当你是忘恩负义之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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