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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璃向上官北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等人散去,上官北稍适调整呼吸,好缓解心口的不适感,可仍觉快要透不过气来。
“看在上官烨和未来乖孙的面子上,老夫不想跟你计较,但老夫不希望你从国公府里带走上官淳,你想要面上好看,难道老夫就不要面子了?”上官北话间深呼吸几次,才勉强让气息均匀些。
定定地看着邻座的上官北,楚璃淡然的眸子中忽闪过些许深暗的颜色,放下茶杯,“有件事我本不想跟您说的,怕寒您的心,可见您如此坚持,我非说不可了。”
因为胸痛,上官北呼吸急促。
“太傅给我的信里曾说过,如果国公执意护着,不肯按他的计划行事,那么我有权将大公子格杀。”
“什么!”上官北听后顿时弹起,不料气弱不支当即坐倒下去,脸上阵青阵紫,“他真说过这种话?”
“有的,他的信我给带来了。”楚璃果真从袖中取出叠起方块的纸张,展开后置于上官北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
看着上官北在目睹这封信时的失望与在愤怒,看着他的双手颤抖不堪,看着他因为怒火而触发心疾,面部痛到扭曲。
“这个逆子!逆子……”
楚璃见老狐狸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一阵痛快,这个老东西也有今天!
上官家百年望族,尾大不掉,皇权都要为其让路,也因此养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在大陈翻云覆雨,不知所谓!八年前更是联合其余世族鼓动诸子灵前夺位,其心可诛,这一笔笔账她给他们记着呢!
老狐狸病发了么?
那便趁他病,要他命!
“太傅并没做错什么,以大公子所做所为,朝廷律法若真跟他较真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私下里想,太傅压根没有放大公子一马的意思,做戏给国公看呢,让国公以为他顾念手足情会想办法捞人,可实际上,只是在骗国公老老实实交人罢了。”
说着再看上官北的脸,那已然像一条膨胀的紫茄子般,呼吸似乎被卡在喉咙,“咯咯”的声音只有喉头仅剩的气息在动,没有了呼吸吐纳。
楚璃再言:“您可能还不知道,指证大公子在堰塘造反的曹左还是太傅给放走的呢,为的是什么我就不多说了,不仅如此,太傅还找出了大公子的那批宝物,一夜之间将它们全部变现。您知道变现后的钱去哪了么?太傅用来拉拢几位手握重权的将军去了,其中一位还是他的堂兄,奇怪了,太傅拉拢堂兄,却要置亲兄长于死地,真不知下一个撞上他屠刀的,是哪一位。”
“楚璃,你给我闭嘴……”
上官北重重咬字,因为有呼没吸,每个字出口都显得异常艰难。
“国公,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留恋有什么用?到时人们只会记得一个胡搅蛮缠、是非不分的糟老头子,而想不起曾经热血疆场、叱咤风云的铁腕将军。”
她字字如针,狠狠扎进上官北千疮百孔的心头。
“放手吧,各朝各代的例子摆在那儿,权臣无好果,过气的权臣,更会惨不忍睹,这些不需要楚家人动手,您的儿子将会亲手推翻这一切。”
上官北好像明白了。
上官烨已完全变成了楚璃的人,南部一行清理门户,清理的何止门生,更是上官家内部!原来上官淳早被上官烨列在名单内,只不过借由南部除恶一事,向上官淳发难!
好一个上官烨,好一个楚璃!
楚璃从他手上拿过“上官烨”的“亲笔信”,慢吞吞地折叠收起,“对了国公,您见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很眼熟?”
上官北当然眼熟,这是他儿子上官烨所写……
不……他忽然想到一些关键,脑际一黑!
上官烨的字体灵动飘逸,极有个人色彩,他习惯性以内劲运笔,每每力透纸背,因而上官烨的字在京中独一无二,亦是极难描摹。
但是,他两年前在南书房见过类似的字体。
那日书房无人,他偶然发现一张揉成团的纸掉在书案前,好奇心起,便捡来一瞧。
上面便是几行有上官烨影子的字……
当时他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经楚璃刻意提起他才恍然大悟,有人在模仿上官烨的笔迹!
除了楚璃还有谁!
若上官烨字迹被模仿,那岂不代表着上官烨早就受制于人,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楚璃的掌控中……
再看,楚璃面带微笑,眼底却冰冷入骨,似笑未笑,阴沉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