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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夏礼接过木盒,把它放在茶几上,重新坐好,仍旧有节奏地摇动着二郎腿,对官文说:“官中堂,这两件东西是给我和司令个人的,我们大英帝国并没有得到实惠呀!”
官文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说:“只要保得武汉三镇不落贼手,今后什么话都好说。前向巴大人说租界狭窄了,我现在正式告诉何司令和巴大人,我们可以把租界地面再扩大一倍,从硚口到江汉关一带,任凭贵国圈地建房。”
“好,一言为定!”巴夏礼霍地站起来,兴奋地说。
“一言为定!”官文也姗姗起立,面有隐忧。
次日中午,陈玉成、康禄、周国贤等人正在原知府衙门商议渡江的事,亲兵进来禀报:“江面上停泊一只洋轮,打着英国国旗,想拜会英王殿下。”
周国贤说:“这会子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工夫见洋鬼子,要他以后到武昌见面吧!”
“慢点。”陈玉成说,“天王讲洋人信上帝,是我们的洋兄弟,见见何妨。”
巴夏礼穿着笔挺的西服,迈着规矩的步子走进知府大堂,见大堂上坐着三位年轻的将领。他知道居中的必是陈玉成,便恭恭敬敬地对着陈玉成鞠了一躬,一字一顿地说:“女王陛下政府驻中国外交参赞巴夏礼参见太平天国英王殿下。”
巴夏礼纯正的中国话,使得在座的太平天国将领们大为惊讶,也暗自钦佩。陈玉成以手示康禄身边的雕花木椅说:“请坐。”
“谢谢。”巴夏礼有礼貌地坐下。
在中国政府和人民面前,洋人一贯趾高气扬,巴夏礼如此谦恭有礼,陈玉成心中欢喜,随口称赞:“参赞大人的中国话说得真好!”
“我十四岁就到中国来了,在中国生活的时间比在英国还久。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它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令我景仰不已。”巴夏礼真诚的态度,使陈玉成等人感动。
“你真可以算半个中国人了!”陈玉成脱口而出。
“英王殿下封我为半个中国人,使我荣幸之至。”巴夏礼赶忙答话。
“参赞大人来此有何贵干?”陈玉成和颜悦色地问。
“我从汉口来,路过黄州府,知贵军已攻克此城,一来表示祝贺,二来听说有个朋友在贵军服务,也想顺道看看他。”
长期身处高位,养成了陈玉成尊贵矜持的气度,今天在外国使者面前,尤为注重自己的仪表和谈吐,他悄悄地将左手卷起的袖子放下,端正自己的坐姿,望着巴夏礼问:“贵参赞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呤唎。我来中国之前,曾和他在一个学校读过书。前年夏天,他由香港到了中国,据说在贵军服役。”
太平军中有几个洋人,不过陈玉成的部队没有,他不认识呤唎。康禄见过一面。他接话:“呤唎是你的朋友?”
“你见过他?”巴夏礼露出惊喜的神色。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呤唎同过学,只知道有一个青年英国海军军官叫呤唎的在太平军中,在汉口至黄州的船上,巴夏礼想起了他,觉得这是一座与太平军联络感情的桥梁。
“见过一次,是个很可爱的洋兄弟。他不在这里,他在忠王手下教兵士们的炮术。”
听说呤唎不在这里,巴夏礼开始放心大胆地编造谎言了:“可惜,可惜!呤唎去年要我代他为贵国买一艘兵舰和三十门大炮,我已于上月买来,现停在上海码头,只等呤唎来取了。”
“有这事?”陈玉成顿时情绪大涨,感激地说,“参赞大人,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
“哪里,哪里。贵国有两句古诗,道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何况我们同是上帝的子民,更是真正的亲兄弟了。”
巴夏礼的回答是这样典雅而得体,使陈玉成、周国贤、康禄与他的距离大为缩短。陈玉成吩咐摆酒款待。一会儿,知府大堂成了宴会厅,陈玉成向客人殷勤劝酒。巴夏礼乘着酒兴大大咧咧地说:“贵军陆战技术非朝廷之兵可敌,然贵军水师却不是湘勇水师的对手。”
在田家镇败给彭玉麟的周国贤对此感受最深,忙接话:“参赞先生说得正是。曾妖头水师船上的火炮全是洋炮,船也坚固。”
“贵军的火炮太原始了,全是铁铸的,又重又笨。贵军重炮炮身比敝国六十八磅的炮身还大,炮口却比六磅炮的炮口还小,这怎么能打仗呢!”巴夏礼俨然以一副火炮专家的身份说话,对火炮不甚精通的陈玉成等人连连点头。
“再说,贵军的兵船,更是比民船还不如,只配在小港小河中装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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