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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了,顺三七吧!”
“你说我心贪,好,老板,我明告诉你,管厘局的可不是陈中丞,而是曾大人。曾大人在湖南是有名的曾剃头。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把这些禀报曾大人,但到那时,恐怕是你一个子也拿不到,还得坐几年班房。”
这一招确实厉害,高疤脸好一阵开不了口。
“老兄,倒三七,总没有这种开法的吧。如果你硬要这样,我宁肯去坐班房。你想想,那样做,你又捞得了一个子?”
两人讨价还价,结果达成对半分的协议。这一夜,山猴子在船上将所有的布包都搜查了一遍,一共搜出二百斤鸦片,按当时价,可卖一千五百两银子,获利八百两,对半分,山猴子可得四百。这四百两银子,山猴子想独吞,他要一手交银,一手放船。高疤脸说:“船上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你稍等两天,我打发伙计回去拿。”
山猴子于是在船上住下来。第二天刚断黑,一个家人慌慌张张跑到船上:“三爷,太太和姨太太又打起来了!”
“这两个贱人!”山猴子骂了一句,把家人拉到一边吩咐,“你给我好好地看着,不准任何人上下船,我去去就来。”
山猴子走后,高疤脸见机会来了,笑嘻嘻地对赵家的家人说:“老兄,辛苦了,来,喝两杯。”
这家人并不知船上所发生的事,见高疤脸客客气气地,又有好酒好菜,便和他对酌起来。舱外,高疤脸的伙计正按照他的布置,将二百斤鸦片用油纸包得严实,再绑两块石头在上面,直溜溜地把它沉到江底。趁着家人微醉的时候,又悄悄叫船老大将船向下游方向移动二十多丈。一个时辰后,山猴子急急赶回船。鸦片沉了,高疤脸不怕山猴子了。第二天一早,他便皮笑肉不笑地对山猴子说:“老兄,我们要开船了,请回府吧!”
“回去?四百两银子呢?”山猴子边擦眼睛边问。
“谁欠了你的银子?你怕是梦还没做醒吧!”高疤脸轻松地跷起二郎腿。
“好哇,你想赖账,我也不要银子了,你和我到衙门里去走一趟。私贩鸦片,看你如何赖得掉!”山猴子凶恶地盯着高疤脸,两只袖子捋了起来,做出一番打斗的架势。
“哈哈哈!”一声狂笑,把山猴子弄得莫名其妙,“你血口喷人!谁私贩鸦片,鸦片在哪里?!”
说罢,一步步紧逼过来,露出县太爷舅子和江湖无赖的本色。山猴子有点慌了,无头神似的在船头船尾到处乱找,哪里还有鸦片的影子!“糟了!莫不是他把鸦片运走了?”他把家人喊过来,问:“我走后有人上船吗?”
“没有。”家人很惶恐。
“船上有人背东西离开吗?”
“也没有。”家人见主人急得那副模样,心里愈加害怕。山猴子一把抓住高疤脸的衣领,两眼圆睁,发怒道:“你这个蟊贼,你一定把鸦片沉到江里去了!”
高疤脸一听,又急又恼,伸出右手来,朝山猴子的腰上就是一拳,山猴子痛得哇哇叫,他一手捂着腰子,一只手向高疤脸的头上击来。高疤脸的脑袋向旁边一躲,一边向后退。就在这时,高疤脸被拴铁锚的绳子绊住脚,身子朝后一仰,后脑勺碰在铁柱上,当即死去。这下,山猴子害怕了。高疤脸在船上的几个伙计一声喊起,立时拿绳子把山猴子捆绑起来,上岸到瑞州府衙门,击鼓告状。瑞州知府阙玉宽平素也恨厘局作威作福,当即准状。阙知府坐轿来到江边,上船验了尸,把山猴子打入死牢,一面飞报抚台衙门。这边家人回去告诉李浩,李浩姨太太哭哭啼啼,李浩气得胸口堵塞,一边写信请阙知府秉公办理,又连夜打发人晋省告诉陈启迈。
陈启迈接到阙玉宽和李浩的信,心里暗暗高兴。他和陆元烺、恽光宸一商议,要借这个案子好好地将厘局和曾国藩整一整。他当即将阙玉宽的信以咨文形式过录一通,送到南康府,要曾国藩按律惩办凶手。曾国藩看完陈启迈的咨文后,把彭寿颐叫了来,对他说:“这个案子非比一般。江西官场原本与我们有隙,这次会借机闹一场。”
彭寿颐深愧自己用人不当,惹出了乱子,给曾国藩增添了麻烦:“恩师,学生有负信任。学生亲到瑞州去一趟,一定要把这事处理妥当。”
彭寿颐带着两个局员来到瑞州,他一进瑞州知府衙门,便被高疤脸的伙计认出:这不是潜逃在外的彭举人吗?急忙将这一发现告诉李浩。李浩得知彭寿颐当上了曾国藩手下的厘局总管,这一气非同小可,当即飞马报知陈启迈,同时派出四名捕快,叫他们不露声色地将彭寿颐捉拿归案。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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