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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军在与官军的作战中,积累了一套建营寨的成功经验。半壁山下,共扎六座营盘:大营一座,小营五座。营盘四周挖一条深一丈多、宽三四丈的沟,将离半壁山五里远的网湖水引来灌满。沟内竖立炮台十座,再用木栅围住。沟外密钉五丈宽的一排排竹签、木桩。林绍璋在富池镇扎了四座营盘,其布置大致和半壁山营寨相仿。半壁山顶,架起一座望台,一天到晚有兵士在上面瞭望,对岸田家镇和下游富池镇,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上打出的信号旗。江面上,周国虞指挥的战船聚集了三百多号,天天在南北两岸穿梭巡逻,严阵以待。北岸也是营寨相连,炮台相接。田家镇摆开了一个大战场,杀气腾腾地准备一场恶战。
这天,周国虞从江边检查战船回来,对弟弟国材、国贤说:“我看这江面上的防守还很薄弱,曾国藩水师力量强大,还得想法子控制住江面。”
国材说:“我这两天也常想这事,要是能把江面封锁起来就好了。”
国贤说:“有办法。当年东吴阻挡晋军,后晋阻挡后汉,都曾用过铁锁拦江的办法。我们何不学前人的样,也打根铁锁将长江锁住。”
国材说:“这个办法也并不有效,岂不闻‘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的诗吗?”
国材的几句诗一背,国贤垂头丧气了。国虞想了想,说:“国贤的主意也可以考虑,当年东吴和后晋的铁锁,中间没有船承受,又只一根。我们改进一下。你们看,可以这样来拦江。”
国虞拿出两根木棍,又拿出五六只碗来,将木棍并排摆在碗口上,说:“我们用两根铁锁,每隔十丈安置一条船,将铁锁架在船上,这样就牢固了。为防止船被水冲走,船的头尾都用大锚固定。铁锁用铁码钤在船上。”
国贤高兴地说:“此法最好,为保险起见,每隔三只船再加一个大木排,那就更稳当了。”
国材也同意了,说:“还加两根吧,一共四根。”
“再加两根!”国贤叫道。
“对!用六根,牢牢将长江锁住,叫曾国藩的水师全部葬在这里。”国虞重重地拍了下木板,五六只碗一齐跳了起来。
周氏三兄弟的想法,秦日纲等人都赞成。随军的铁匠们不分昼夜打造。十天后,六根铁锁南系半壁山,北拴田家镇,横截长江。铁锁下共摆二十多只战船,八个木排,滔滔长江,犹如系上六根腰带,单等曾国藩水师到来,好将他们葬身江底。
二三国周郎赤壁畔,美人名士结良缘
杨载福指挥五营水师作前锋先天已出发,李孟群指挥五营水师作后卫暂时未动,曾国藩带着一班幕僚亲兵,坐着特制的拖罟,夹在居中的十营水师中,这天起航了。为了议事的方便,彭玉麟也坐在曾国藩的座船上。时已深秋,长江水显得比春夏两季清亮。天空万里无云,灿烂的秋阳,照射着勇丁们划起的水波,发出白花花的耀眼的亮光。因为是乘胜东下,全军斗志旺盛,又在流水的帮助下,船行得很快。曾国藩时而在舱内,时而在甲板上,与彭玉麟、郭嵩焘、刘蓉等人谈古论今,意气风发。目送着两岸青山向后退去,大家甚是欢快。
黄昏时,近三百艘战船停泊在葛店。劳累一天,吃过夜饭后勇丁们都早早安歇。彭玉麟看着舱外被夜色笼罩的江水,心里很不平静。白天站在船头,指挥战船航行之暇,他想起,十四年前,也是在这段江面上,他陪着小姑,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白天不允许他多想,现在,万籁俱寂,尘嚣已息,儿时与小姑青梅竹马的情景,一幕一幕地浮现脑海。小姑画眉般动听的越语,一句一句在耳畔响起。他拿出麒麟梅花图,轻轻地抚摸,仿佛已坠入爱河,沐浴在小姑的万种柔情之中。
自乔装进武昌城后,就一直没有再画梅花了,彭玉麟觉得很对不起小姑的在天之灵,于是增添蜡烛,铺开宣纸,一边磨墨一边凝思,脑子里出现林逋的咏梅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的,今夜我在船上为小姑画梅,就画她站在岸上,伸开双臂迎接我。不一会儿,宣纸上出现一幅极美的画面:水边,一株枝干秀逸的梅树斜倚在草坪上,两支长长的枝条向水面伸去,水面上漂浮着一只小小的乌篷船。为庆贺武昌的克复,也为祝愿田家镇的胜利,彭玉麟破例调了一点丹砂,给那几朵绽开的梅花点了红。彭玉麟拿起画自我欣赏,对画的构思颇为满意。
“雪琴,你又在画梅花了。”彭玉麟回头一看,曾国藩笑容可掬地站在身后。
“哦,是涤丈,快请坐。”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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