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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买卖。他们觉得离前进村近,秋季可以大量收购土豆,磨成淀粉来做粉丝。听说在粉丝里添加“吊白块”后,那粉丝色泽鲜亮、银白而富有弹性,大受消费者青睐。他们可以在冬季时做粉丝。此外。他们还说腐竹加上“吊白块”也好卖,不然就收购黄豆做腐竹。有关食品造假的学问,李公言知道得最多。他说现在给西红柿打避孕针、给香蕉和西瓜注射催熟剂已不算新鲜事了。现在市场上卖的黑木耳是用墨汁染的、而且用的还是“一得阁”的墨。副食店卖的鱿鱼、海参、虾仁等水发品,基本都含有甲醛,加入了甲醛的水发品,不仅保质期延长了,而且分量也增加了。那些色泽金黄的鲜姜,基本上是用硫黄熏制的。紫皮大蒜的紫色是染上的。而看着很大、一捏只有鸡蛋大小的白面馒头,是用洗衣粉发酵的。葡萄酒里滴入牛血,会使其呈现金红色。皮冻里满是食用胶,韭菜中残留的农药能使人中毒,纯净水是从老鼠四窜的地下室用自来水灌制的。你看那些表情活跃、探头探脑的蚕蛹,是被喷了敌敌畏,蚕蛹受了毒性刺激,自然要痛苦地抽搐了。而黄鳝添饲避孕药后会速肥。更有甚者,现在医院开展了实施Chu女膜修复的手术,女人的贞洁也能造假了。还有,李公言说有一个村子的养牛户,他到山西以每头三千五百元的价钱买了十二头花奶牛,一年之后,这牛不产奶,几场大雨过后,发现牛身上的花在脱落,原来那花是染上去的,他买的不过是些青牛!这农民哭得呼天抢地,说是要领着老婆孩子自杀。李公言绘声绘色地讲这一切时,大家就感慨着议论说,以后要吃自己种的菜,喝自己酿的酒。他们也明白,这些给食品“美容”的人,对这样的东西是不闻不碰的。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利益,只要有钱可赚,别人的死活似乎都与己无关。他们毫无同情心地议论这些话题时,翁史美竟然有一种快感,她认为这些具有优越感的城里人食用非天然的造假食品是活该。只是她不想再扩大经营项目,屠宰生猪的收入一直十分稳定,而且他们从未出现过纰漏和麻烦,翁史美可不想因为新的投资而给自己带来风险。再说了,现在他们人手刚好够,若是再做其他的,就得再物色人,用不好人,这个已经凝聚的小集体一旦人心涣散,零作坊的末日也许就到了。
陶片(2)
猪的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有时会吸引成群的乌鸦飞来。它们也许知道有丰美的猪杂碎等待它们食用。翁史美在菜地里发现了乌鸦,就拣起一些石子撇向空中驱赶它们。想必乌鸦也有脸皮薄的,石子一飞起,有的就离开了零作坊,但更多的还是呱呱呱地叫着不走,看上去就像讨债来似的,不得到实惠绝不罢休。于是,王爷只得拿出一些劣质的肉,引领着乌鸦到麦田一侧去。这些乌鸦闻到了王爷手上肉的气味,就离开零作坊,绕着王爷飞。有胆子大的,就俯冲下来,就势啄一口王爷手上的肉。王爷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什么磨难事没有经历过,又怎能在意几只乌鸦呢!他依然攥着那肉,一直把它们引到很远的地方,这时太阳已落到地下了,有一些橙黄的流光一条一条地横在西边天上。王爷撇下那肉,乌鸦就一哄而上,很快就把它分食尽了。吃毕,它们意犹未尽地绕着王爷盘桓不已,似乎在乞求他再施舍点。可王爷却毫不理会地点起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乌鸦只能悻悻飞走。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之后,翁史美就走出菜地。这时把乌鸦送走了的王爷也从麦田向回走了。翁史美回到屋子洗过沾满了泥土和植物汁液的手,就点燃两盏马灯,提着它们去屠宰间。那马灯被她左右手各提着一只,看上去就像两只熟透的南瓜,呈琥珀色。翁史美每隔两三天就要用棉球擦一次灯罩,不然那上面弥漫着的煤油燃烧后蒙上的黑灰和附着的蝇屎就会使它显得昏昧、肮脏。她一进屠宰间,那里立刻就亮了起来。屠夫们汗流浃背地忙着,他们见了翁史美,总要抬头望她一眼。翁史美不说什么,只是一直走向屠宰台,翘起脚来,把马灯分别挂在廊柱上。那马灯开始时总要摇晃一番,翁史美就在这摇曳的光线中走出门。有时她在门外碰到游手好闲的杨水,她就会说:“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学不会宰猪,给他们打打下手也行吧?”杨水总要很无辜地叫道:“我的老板娘,我一直在干活,只不过没有在你的眼皮底下干活。你要是大地主,还不得把我们这些长工都逼死啊!”杨水与翁史美熟了,与她讲话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翁史美对杨水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她想他也许是出来躲债的,大不了是犯了什么罪来避风声的。而且,杨水和王爷一样,不离开零作坊一步,他们俩就像最怕感染病毒而离不开无菌室的生物一样依恋着零作坊。杨水不与外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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