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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却又小心翼翼提都不敢提。他再度开口,然而他们的距离突然变得比美国和蒙特卡洛之间还要遥远。
“看在上帝分上,告诉我是什么。”
“这和上帝无关。是我自己。这是我自己和我自己之间的事。一场到死为止的战争,你知道这是什么。”
弗兰克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看着自己位于阴影中的手指按下终止通话键。他抬起眉毛,打量映现在浴室大穿衣镜里的身体。踏在冰凉大理石地板上的赤足,结实的双腿,然后是突兀出现的绝望双眼。他又往下看看胸部纵横交错的红色疤痕,右手不自觉举起,摩挲这些伤疤。他坐在那里,任凭体内无时无刻充满着的死亡气息漫遍周身。
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哈瑞娅特的脸。随后库柏的脸也从浓雾中浮现。他设法看清房间,霍姆·伍兹耐心地坐在床前墙边一把扶手椅上,头发向后梳,金丝边眼镜后的蓝色眼睛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头看着妻子,意识到像梦境一样,他突然置身于一间病房,绿光从软百叶窗后透出,桌上有束鲜花,胳膊上接了各种管子,监控器发出单调的“嘀嘀”声。他脑袋眩晕。哈瑞娅特把脸贴近他。她把一只手搁在他额头上。他感觉到手的触摸,却听不到她说什么,他又沉入昏迷。
他最后苏醒过来,可以说话,恢复了神志,霍姆·伍兹站在哈瑞娅特身边,库柏不在了。
房间里的光线变了,不过还是白天,或者说又到了白天。弗兰克不知道离上次醒来到底又过了多久,霍姆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那里。他穿的衣服没变,表情也没变。弗兰克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看到他穿别的衣服或者换过别的表情。可能他有一衣柜完全一样的西装和表情吧。“雪狗先生”是他们在办公室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藏在镜片下的蓝色眼睛看起来像极了这种动物。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哈瑞娅特用手爱抚着他的头发,眼泪吧嗒吧嗒滴下来。仿佛眼泪从来就不曾终止,已经成为她的附属物。
她从床边的座位上站起来凑近他,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个有泪水味道的吻。弗兰克吸进她的呼吸,就像水手呼吸到来自岸上的芳香,来自家的味道。霍姆悄悄避到一边。
“出什么事了?我在哪里?”他的声音陌生而虚弱。喉咙剧痛,脑袋一片空白。他最后记得一扇门被猛地踢开,他举着枪冲进房间。巨大的爆炸和火光,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把他朝上推去,推向一片没有痛觉的黑暗。
“你在医院里。你已经昏迷一周。我们都快担心死了。”泪水小溪般淌下妻子的脸颊,仿佛粘在那里挥之不去。它闪烁着,像是她痛苦的标志。
她站到床的一边,瞥了霍姆一眼,让他做其余的解释。他走近来,从玻璃镜片后面看着弗兰克。
“两个拉金的人散布谣言,说有笔大交易。他们在仓库接头。是笔大买卖。他们故意这样说,好让哈维·卢普和他手下的人妒忌他们,设法闯进去,把所有东西抢过来:钱和毒品。房子里堆满了炸药。他们打算一劳永逸地把对手干掉。可是你和库柏抢在卢普前头赶到。库柏刚到仓库南面,你已经冲了进去。库柏没有受多少伤,只是脸上身上添了几道疤,也许那里的货架吸收了大部分震动。你却被炸个正着。幸亏你运气好,拉金虽然是大买卖家,却不擅长摆弄炸药。你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我还不能责备你不等大部队就单干起来。要是你们全都闯进去,那结果就惨了。”
他听完这一切,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他和库柏合作两年,一直在和拉金集团斗智斗勇。
“我怎样了?”弗兰克问。他感觉很奇怪,他模糊地感到全身都被绑着,看到自己的右腿打着石膏,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一名医生正好走进来听到他的问题。医生头发灰白,表情倒挺年轻。他朝他夸张地微笑一下,歪着头说:“你好,警官。我是福斯特医生。我可是让你苟延残喘至今的关键人物之一。希望你不介意这点。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给你解释一下你的问题。几根断掉的肋骨,胸膜受损,一条腿断了,全身各处有大小不等的洞,喉咙严重受伤,还有脑震荡。你全身的青紫淤伤会让你看起来像个黑人。当然,此外还有一点,不过它应该算是好事:有块金属距离你心脏只有几微米,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除掉了它,免得它先除掉你。”
“现在,要是你允许的话,”他拿起床头的表格,“我想我们该检查一下治疗效果了。”他按下床头的按钮。他凑得很近,弗兰克能闻到他的新洗衬衫的味道。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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