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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即是学校,走大道就得雇车。校长是个七十来岁的孀妇,但热情而诚恳。在这所学校,林徽因的英语愈加娴熟纯正,后来她一笔流利优美的英文赢得了哈佛校长的女儿费慰梅由衷的赞赏。
林长民交游甚广,时常有中国同胞和外国友人来访。自己夫人不在身边,女儿林徽因自然担当了主妇角色。其实这也是林徽因社会交际的开始。这决非寻常的交际,她所结识的是一批中外精英人物,当时的精英或将来的精英:著名史学家H?C?威尔斯、大小说家T?哈代、美女作家K?曼斯菲尔德、新派文学理论家E?M?福斯特以及旅居欧洲的张奚若、陈西滢、金岳霖、吴经熊、张君劢、聂云台……林徽因起步之时就有这么高的平台,是同时代众多优秀女性所不及。
在伦敦,林徽因确立了献身建筑科学的志愿。父亲的房东是位女建筑师,林徽因从她那里领悟到了建筑的魅力。她渐渐明白,房子不仅遮风蔽雨,而且蕴涵着艺术意味,可是中国还没有建立起西方这样的现代建筑科学。另一种说法是,启蒙她建筑学志愿的是一位英国女同学。(见梁从诫《倏忽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与英文家庭教师斐理璞(BettyPhillips)的友谊,由斐理璞延及斐理璞的亲友,更深入走近了英国民间。斐理璞姻戚克柏利经营一家糖果厂,林徽因不时得到他的可可糖,前后吃了不下三个木箱。满口的可可余香,多年后林徽因仍感慨系之。另一位柏烈特医生,有五个女儿,她们相处自是另一番亲切。一九二一年夏天林徽因随柏烈特全家往英岛南部海边避暑,一个多月里差不多天天下海游泳。姑娘们泡在温暖的海水里嬉戏,头上是蓝天白云,她一时竟忘却了在伦敦的父亲,真切感受到异帮生活的情趣。暑期一过,林徽因即离开海滨告别柏烈特一家,几星期后就和父亲一起结束了少女时期英伦的难忘岁月。
旅居英国将近两年的日子里林徽因也有寂寞,尤其是父亲去欧洲大陆开会的时候。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从早到晚孤单地打发二十四小时。她才十六七岁,又是在异乡天涯。后来她这样回忆那时情景:“我独自坐在一间顶大的书房里看雨,那是英国的不断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国联开会去,我能在楼上能嗅到顶下层楼下厨房里炸牛腰子同洋咸肉。到晚上又是在顶大的饭厅里(点着一盏顶暗的灯)独自坐着(垂着两条不着地腿同刚刚垂肩的发辫),一个人吃饭,一面咬着手指头哭——闷到实在不能不哭!”(一九三七年致沈从文信)认识了风趣的徐志摩,寂寞自会减却不少,但谈不上萌生恋情。
徐志摩出身在浙江海宁的富商家庭,其父徐申如经营多种产业,系当地商会会长。徐申如不仅本省有兴办事业的声誉,而且播及省外,和清末大实业家张謇过从不疏。他希望徐志摩子承父业,送他去美国留学,为他进入金融界打了坚实基础。徐志摩自己的野心也曾经想做一个中国的汉密尔顿,成为兼通经济的政治家。他留美时甚至一度钻研过社会主义。徐志摩再次由北美大陆越洋过海来到西欧岛国,原是为崇拜罗素。他宁可放弃不难到手的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帽,情愿在英国皇家学院,以求作罗素的及门弟子。老天太作弄人,徐志摩踏进皇家学院校园之前,罗素已被学校除名启程来了中国。徐志摩失望之至,经英国著名作家狄更生的劝说和介绍,留下来进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而后再转到康桥皇家学院,住在沙士顿小镇。另有学者考证,徐志摩在《我所知道的康桥》中关于他追随罗素而赴英伦的自述并不符合事实,跟从英国政治学家拉斯基才是他的初衷。(见刘洪涛著《徐志摩与剑桥大学》)
徐志摩认识了林长民父女,差不多就在结识狄更生的同时。也许是初次社交性见面的拘谨,徐志摩没很在意旁边十六岁的大女孩。林徽因望着二十三岁的徐志摩,看他比自己高出许多,并架着衬大了年龄的眼镜,竟脱口叫他“叔叔”。直到徐志摩登门正式拜访林长民,他才惊喜异常地发现,林家姑娘那般聪慧伶俐,楚楚动人。徐志摩慢慢成为来林寓的常客,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平常即使不来登门,也是书信频频,沙士顿小镇的一家杂货铺是徐志摩的信件收发点,他每天一吃完早饭便奔向杂货铺。(有人质疑,徐志摩所收是旁人的来信,如“明小姐”或林长民“情书”,并无林徽因的,参见余立新文《林徽因与徐志摩的书信交往》)
林徽因与徐志摩有理由很快地亲切交往。林徽因出生杭州,祖父在浙江杭州不远的徐志摩家乡浙江海宁做过父母官,母亲又是浙江嘉兴人,毗邻海宁。如今在伦敦邂逅徐志摩恰似他乡遇故人,彼此的间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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