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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不知道,各人的一生有不同的长短。他的太短,而我的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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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白如玉…5 。。。
这三日之苦,非言语所能形容。
除了死守南北两座城门别无他法,要坚持抵御直到地道挖通,疏散所有百姓,军士们方能撤下来。不知道到那时候,护送我的禁卫军还能剩下几人。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为我而死,可是我亦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一个人。
第二日夜里,面对几排被稻草掩盖的尸身残骸,我没出息地跪在军士面前哭求:“你们别打了,就把我交出去吧,或许能换得所有人的平安。”
“公主,对方不是普通夏军,而是夏国的皇族军队,赫连勃宁愿亲自带兵追我们千里也不放过我们,可见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要以为屈服便能换得生存,在他们眼里,征战多年无非为了侵占、掠夺和杀戮,那些蛮夷根本毫无人性,倘若我们任何一个落到他们手里,都会立即拔剑自刎,否则便是生不如死!”
“赫连勃……”我念着这个名字,怔怔地抬手擦去了热泪。他杀了我哥哥,是我日日夜夜诅咒的人,没想到有这样一日,我与他不过隔着一道城墙。
“有没有办法杀掉赫连勃?”我问道。
底下无人出声,纷纷垂眸。
那是一个怎样残暴的人,令我们汉室的将军闻风丧胆。
“每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打蛇打七寸。”
“赫连勃此番带了两个少年在身边,似乎很亲密,莫非是他的……亲人?”
“是吗?”我郑重地下达作为公主的第一道旨令,“想方法诱杀那两个少年。要赫连勃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知道,一辈子所有生老病死的折磨,都不及丧子之痛来得那么惨烈。
贤妃娘娘跪在地上垂泪的模样,母后倒映在镜中虚弱的笑容,父皇亲手绞死长兴后离去的背影,那些痛苦的每一瞬间都在我脑海里被密密麻麻的针脚缝死了,就算转世也不可能忘掉。
后半夜即将天明的时分,一小队人潜行出城,在敌营开外的山林里设下陷阱。
夏族的少年都有晨猎的习俗,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锻炼出机敏的反应,直到成年之后此项训练才会取消。
这是个美丽的时节,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一名少年落入陷阱被活捉了回来,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是赫连勃的儿子赫连鹄。他说:“你们若敢伤我,我父王定会将这座城踏平。”
可见赫连勃是极宠爱儿子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觉得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可就在这时,希望又在顷刻间崩塌。
大概是褚国列位皇帝中大有昏庸无道之君,连老天都不肯放过我们。还差一日便能挖通的地道那边传来了噩耗,往西挖掘的途中竟挖到了一条暗河,将整条地道都淹没了,死伤无数。
城中百姓纷纷去挖救亲人的遗体,哭声动天。
49、白如玉…5 。。。
我们始终沉默着无言以对,天叫我们亡,我们可还有办法活下去。
被捆在廊柱上的赫连鹄猖狂地大笑起来,声如洪钟喊道:“天助大夏!天助父王!”
或许他说得没错,天助他们,凡人怎可与天相抗。
地道通不了,我们只能死等,等到夏族蛮夷破城而入,烧杀抢掠。
可是我不甘心。
像是所有埋在心底的仇恨都被激发了,我从身边的禁军手里抽出长剑,咆哮着朝赫连鹄的腹部刺了进去。
他震惊了,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你敢杀我……我父王会踏平中原!”
“我就要杀你!蛮夷、蛮夷!”我看着鲜血沿着剑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袍子。血就像包裹在素胚上的红釉,流淌着、化开来,可以填充掉所有干净的角落。我闭着眼抽出长剑,再一次狠狠地刺了进去,他惨叫一声,嘴里不停地咒骂:“贱人!我父王会将你撕成碎片!”
我不听,我不看,这个罪恶的人在咒骂我的时候是一幅什么也的嘴脸我永远也不想知道!我只是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用剑刺他,一下一下,血溅在脸上,又腥又咸。一边刺,一边嘶喊:“大哥哥!二哥哥!金子哥哥!四哥哥!母后!我给你报仇了……”
他早就不出声了,可是我仍然握着剑疯狂戳刺他的身体。
直到后来,我虚弱了,扔下剑转身跑出去呕。腹中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