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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的人始终要用一样,渐渐也就失了热心。
“皇上!皇上!那王莽已要攻进宫里。。。”推门而进的奴才音里满是惊惶。
“福贵还没回来么?”他低低叹一口气。
不知何时,那奴才已风一般溜走,刘欣再一回头,才见空空的大殿早已无人,只自己一个孤单单地站着。
“还没回么?”他喃喃低语。
门在这时被推开,福贵一张团脸颇有些喜气地伸进来,急道,“主子,您还不走?”
他有些花眼,定了定神才道,“朕要你找的人。。。”
“找到了,”话未说完,已被福贵打断,“喜公公说了欠着主子的恩情会替主子办妥。”
“是吗?”刘欣松了口气,轻松的神色却一转而逝,忧愁又慢慢笼上眉间。
“皇上。。。。。。”
刘欣转头见了一向喜气的福贵眉间也颇有些惆怅,道,“既然办妥,还回来作甚?”
“奴才长在宫里,自然要回来。”
刘欣缓缓叹了一声,道,“大势已去,你自谋生路去吧。”这一声里实已包涵了极大的痛悔。
福贵呆了呆,一时无法接话。见刘欣摆了摆手,只得从旁退下。
静默良久,刘欣闪进密室。静得怕人,尽管心中早有计较,他还是走得极缓极缓,穿过水池,站在门口远远一望,那大床上果已空无一人,刘欣便这么站着,仿佛天地间再无什么可以打动他,良久,叹了一声,道,“都舍朕去了。好啊,很好啊!”
刘欣痴痴看着这条通道尽头,已是一片漆黑,再无人可见他眼光里的落寞。“朕是一国之君,总要去拾掇这烂摊子。”他心里想,“不相干的人放也就放了吧。”
“但是他也不会感激我。”刘欣心里又想,“罢了,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他一生执着于旁人看法,做不到刘聍一般狠心绝情,却又难以放下执念,真正宽恕于人,总在把事情推到极致后又再心软,用一句一事无成评价他并不失真。此时心中又忽地想,“若真能叫他记得我一生,何乐不为?”
这一生难有人对这高高在上的天子付出真情,能叫人记住始终还是吸引刘欣。
他从地室缓步上来,想到那一回刘聍曾带着陆皓过来逼宫,当时正是王莽救驾;这一回王莽反叛,又有谁会留在他身边呢?
日头从东到西,又由西升东,福贵几次进殿,见刘欣目光发痴不忍打扰,最后终是忍不住道,“皇上吃点什么吧,一夜了。”
刘欣只觉渴得厉害,点头道,“去端一些酒水来。”
“诺。”
他却没再等到福贵。王家军并未如潮水般涌入,却是星星点点包围这大殿。
“皇上累了,该歇歇了。”
可怕的是这谋夺天下的人冷淡平静的脸,刘欣不由想,纵这一天这人败了,亦不会如刘聍那一次走火入魔般要登上这高位,败了不过败了,这人或许仍是这张平淡无奇的脸,默默退下,便是如此。多可怕!而那一次,救驾的正是王莽,如今,却不会有人再来帮他。
只是他的脸,也是这样,平淡得不起一点波澜。
“皇上只需在这诏书上盖上大印,您仍安心做您的主子,只是这天下事留给王家操心便了。”
“如此,朕真该谢你。”
“臣不过略进绵力。”王莽始终不卑不亢。
玺便搁在案头,纵使他不肯,王莽亦可持了盖印,不过全他脸面。王莽一向是谨慎心细的人,刘欣这么想,摊开那黄稠,匆匆扫了一眼。
『朕在位七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因王军起事,各郡相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或天命行运于王氏未可知。今追踵尧典,禅位于巨君。钦此。』
“或天命行运于王氏未可知,未可知。。。”刘欣喃喃重复这话,笑道,“未可知啊,今追踵尧典,禅位于巨君,好啊!很好啊!”
“朕不应呢?”长笑过后,刘欣冷冷问道。
“臣劝皇上还是安心做太上皇,享享清福。”王莽的话总是点到为止。
“清福,朕是早想享的了。这天下,朕原也,原也。。。”说到这里,刘欣长叹一声,心道,这天下,原也不想要,只这叹声里饱含痛悔,道,“罢了,就应了你罢!刘家的天下从此要改姓王了。”
大步走上前,持了王印,在诏书上用力摁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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