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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染红了,在一派透着红色的辉光中,跑过一块块秧苗田和一片片棉花地,终于在通顺河堤外的荒草丛中,看见一个蹲在地上起起落落的红色身影:杨柳青!
他没有叫唤“柳青姐”,无声地走到杨柳青的身后,无声地蹲下身去摘地上的大叶草,一把一把地将大叶草放进柳青身边的篮子里。柳青看见了他的手,回过头来,禁不住惊喜,但立刻嗔道:“刘浪,你来干什么,还不回家写作业。”
“不回去!”他冲着柳青赌气。
“为什么?”柳青停下手中的活。
“就是不回去!”他又去抓地上的一株大叶草。
“为什么?”
“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苕货( “蠢”的昵指 )!你是男孩子。”
“你再这么说,我就不叫你柳青姐了。”
“好吧,反正篮子满了,我陪你回去!”
这天回到家中,他坐在堂屋里什么也不做,盼着母亲收工回来。母亲是从县城回到乡下务农的,因为洞明事理,早已成为村里颇有权威的妇女。他见了母亲,央求道:“妈,柳青姐不上学了。可她不能不上学,她又当班长了,她的成绩又好,她还帮助我呢,她……你去跟她妈说说吧!妈!”
第五章 美人脱衣2(2)
母亲便端了一瓢鸡蛋,去到村西头的柳青家。
第二天,柳青上学了。
柳青的脸上布满愁云,虽然照例当班长——收本子、做清洁、喊起立,但说话淡淡的,笑脸也是淡淡的。她的脸上本来有一对又圆又深的酒窝,那酒窝分明像她的眼睛一般明艳灿烂,可突然间那酒窝与眸子同时暗淡而荒凉了。妈妈告诉他:“柳青姐家里人多劳力少,困难;她妈又病了,家务事要人顶。柳青姐从小订过一门亲事,男方家富裕,觉得女孩子读两年书,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就蛮好了,也同意柳青姐的妈妈让她下学。”于是,他便有了恨,恨这“困难”,似乎也恨柳青姐那“男方”。
放学回家,他跟着柳青。
“柳青姐!”他唤道。他只想这样唤一声柳青姐。
“嗯。”柳青应了一声,却岔开他的意思,“你怎么不跟马宏达他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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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姐……”
“嗯。回家后你要先写作业呀。”
走了一会儿,快到二队了,柳青却停下来,对他说:“我想一个人歇会儿,你先回去。”
“不!我陪你。”他也停下,看着柳青。
柳青心里有事,就用心计,笑着说:“男生怎么能老跟着女生,女生有女生的事呢。”
他不由脸上一热,就说:“好,我先走了,你快点回家。”
他走过河堤的一道拐弯,回头去看,已看不见柳青,知道柳青也看不到自己了,便停下来。大约过了一个“解手”( 意为上厕所 )的时间,他掉头往回走,走过拐弯处,隐蔽在一棵树旁侦察柳青。柳青不见了!他透过堤坡的树林寻视,在河堤下的绿水潭边,他看见了柳青——她正蹲着身子打猪草!
他便向绿水潭方向跑去,因是下坡,树林又密,几次碰在树干上,而且摔倒一次,滑出好远。
柳青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向这边张望。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柳青面前,气呼呼地嚷道:“你骗人!”
“……”柳青无奈地落下眼帘,嗔道:“你也真不听话!”
他便走过去,要拾起柳青搁在地上的小铲子。
突然,柳青惊呼:“哎呀,你的手?”
他看看自己的手,见左手背上渗出血液,大约是在树干上碰破了皮。他天生怕血,一时显出慌张。
柳青就急忙跨出一步:“我看看!”拿起他的左手,仔细查看一阵,吩咐道:“别动,我帮你消炎。”一面抬头四处巡视,很快就扯了一根野丝瓜藤上的叶子,合在两手中捻,捻出一掌绿色的汁液,一手托着他受伤的手,将汁液到在伤口上。他感到有些刺痛,便皱眉忍住。柳青让他继续平端着手,又转身跑到堤坡上,摘下一片圆圆的木子树叶,回来将他的伤口贴住。他感到手背的伤口立刻清凉起来。一切做完,柳青脸上的酒窝里绽开两朵微笑,对他说:“不知道吧。柳青姐会做护士。”
“谁教你的?”他也笑了。
“我妈……”柳青姐的笑一闪而过。
于是,他再次去拾地上的小铲子。
柳青说:“你的手伤了,不要动。”抢先拾起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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